十月庚午,幸翰林院。上舉十八學士登瀛洲事,顧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曰:
卿等無�Х慷牛�穗薷ゴ�鋪�詼��
二臣惶恐避席,奏言:
陛下上法堯舜,過唐太宗遠甚。臣等譾劣,亦思孜孜日贊,少效交修之責。然限於才力,�С齜慷畔攏�懈菏ペ汀#�16'
但在我們面前,還有不少問題需要探討:清代乾隆朝這一次“迴向三代”,有沒有他的“謀主”?從目前掌握的史料看來,與漢代、宋代頗有不同,這次行動並非由臣下(或所謂名臣、名儒)發動,但在皇帝背後,是否還另有“策動者”或特別值得一提的人物?'17'在官僚集團內部,是否形成了一個自己的支持者團伙,以作為政策推行的中堅?曾否出現對立的幾個政治派別,甚至造成官僚隊伍的分裂,……等等。顯然,這些都不是所謂張(廷玉)、鄂(爾泰)黨爭一類的區分所能說明的了。
而出於種種原因,到乾隆九年以後,就很少談及“迴向三代”之事了。如果我們將其前三十年與後三十年作一對比,就不難發現,事情已有了很大改變。'18'
到乾隆後期,皇上更閉口不談他的糧政努力,不談回覆三代,反而把“西師”和“南巡”當作了畢生的兩件大事。這樣做也許有著他的原因,或是難言之隱;但當事人不瞭解其行為的意義,在歷史上並不稀奇(充分了解幾乎就不可能)。當然,“迴向三代”的未能成功和這一件事的複雜性,也使他沒什麼好誇耀的。相比之下,“西師”和“南巡”卻都可以說是成就顯著(雖然在當時即招致了不少非議)。這真使歷史具有了悲劇的性質。
但不管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我們卻不能否認乾隆初政的那些努力,否認它是“一個理想的追求”,否認其思想與實際政事的緊密關聯,否認其一“進”一“退”,二者都極富意義。'19'
最後我們也許須回答這樣一個問題,即高宗皇帝為什麼提起“回覆三代”的問題?是他所受到正統儒家理念的影響,還是受到其他什麼刺激,在其個人的內在性格和高傲氣質之外?
顯然,他從青年求學,即受到正宗儒家理念的深刻影響,為此可以參閱他早年的文集《樂善堂集》,如《修道之謂教論》(“復三代之治”)、《治天下在得人論》、《唐總論》(“治天下之道當以正風俗得民心敦士行復古禮為先”)等篇,皆可證明。
另一方面,或許還有呂留良案“錐心之言”外在刺激的痕跡。呂留良曾說,“三代以上聖人制產明倫以及封建兵刑許多佈置”,均按諸天下後世之利,而“不曾有一事一法從自己富貴及子孫世業上起一點永遠佔定,怕別人奪取之心”;後世君相“因循苟且以養成其私利之心,故不能復返三代”,'20'——乾隆皇帝也許恰是受到這樣的刺激,而以他的行動正面回應了這一挑戰:“我們為什麼不能超邁前人,比歷代都做得好”?而這一點,也是他的父皇,親自上馬批鬥呂留良的雍正皇帝所不能做到的。
當然,我們也可以指出,就其統治“特性”而言,清代政治除了儒家理念外,也不是沒有著另外的一面。'21'於是乾隆“迴向三代”終於也就成為了“曇花一現”。'22'
就在“回覆三代”的同時,朝廷從新振興了儒學。改正了雍正時攙雜佛學的局面。如嚴飭僧人,甄別僧道,'23'降低僧道待遇,等等。'24'
皇上曾於《御批綱鑑》(卷39)批道:
“儒、玄、文、史,自元嘉中始立四學,……事雜言龐,尚足興教化乎?”
為使思想能“定於一”,特提倡經學。乾隆元年三月,尚書楊名時奏薦進士莊亨陽、舉人潘永季、蔡德峻、秦蕙田、吳鼐、拔貢生官獻瑤、監生夏宗瀾等七人,皆留心經學。著該部調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