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向邊上一歪,竟是從此溘然長逝!
“媽!”不思嗚咽難平,眼前一昏,重重地伏倒在母親身側。地上用血跡寫出來的三個字,依稀可辨得是“不要愛”。
原來這尹孤玉在最後一刻,竟是叫不思不要愛上陸尹琮!
實則這尹孤玉還有一句未說的話,那就是如果不思喜歡,就隨著趙容與他們回到厓海會。她之前拼命要不思離去,是怕趙容與和孟伶不信她的話,以致於傷害不思,而她知道趙容與不會害不思後,心中放心,便讓不思來,除了想和不思再說說最後的話,也想告訴她和趙容與他們一起回到厓海會去找陸予思和陸尹琮,可這句話最後竟是沒說出來。
卻見趙容與要將不思扶起來,而不思推開他,自己踉蹌著站起,突然轉過身,啞聲道:“你們不是答應了我,不傷害我媽媽麼!”
趙容與望著她那悲痛欲絕的、沉重的,同時又是充滿了沉甸甸的恨意的大眼,心中不禁一顫,暗道這樣的眼光怎會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擁有的!他望著不思,心中萬分難過,不知說什麼好,而孟伶見此情景,心中知了分寸,更是什麼話都不敢說。
趙容與輕聲道:“姑娘,你……”不思退後了幾步,慘聲道:“你們都是壞人。”趙容與顫聲道:“你……你聽我說!”
不思望住他:“你們害死了我媽!”孟伶急道:“你媽是自殺的!”不思睜著一雙大眼,睫毛上掛著淚,恨道:“你們害死了我媽,還不承認!陸公子怎麼會和你們這樣的人為伍?”
趙容與看著不思,想要告訴她尹孤玉方才說的話,並且把她帶回厓海會,可是這話竟不知如何開口!
不思雙臂環住母親的屍體,痛哭流涕,她口齒不清地喊道:“你們為何不把我也殺了!把我殺了,我和我媽媽還能作個伴!”她突然踉蹌著站起,狠命地把趙容與和孟伶往外推,大聲道:“這是我的家,你們要是不把我殺了,就都給我出去!”
趙容與無奈道:“我有話對你說!”不思流著淚道:“我媽死了,這世上我再不相信任何人!不……不,或許我還可以相信陸公子!”她還是將趙、孟二人往外推,趙容與感覺到她幾乎失了力氣,彷彿被這巨大變故擊得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在苦苦維持著沉痛的自己。他連忙扶住不思,輕道:“我們走!”
趙容與和孟伶將人馬撤出了不思府,待眾人都出來後,趙容與讓一個隨從回去傳話,讓不思這段時間留在不思府內,並且著那隨從給不思送去了些銀錢。
孟伶不解,趙容與道:“我們回到湖廣,讓總會主和尹琮來和她說,或許有用。”孟伶道:“那女子真是總會主妻子?”
趙容與沉吟不語,半晌道:“我覺得是真的。”
孟伶道:“那我們要不要給她安葬?”趙容與道:“安葬之事,那女孩自然會做好,也用不著咱們,我們還是抓緊回湖廣為上。”
孟伶道:“那不找張圭和張天阡了?”趙容與恨道:“這倆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尹琮走了,他們也不會再在這地方待著了,我們儘快回湖廣罷!”
趙容與和孟伶便於三月初一啟程回了湖廣,而不思安葬了尹孤玉,並且給幾位屍骨無存的下人都立了墓,一時之間,不思府分外冷清。而不思雖然不是特意聽趙容與的話而留在不思府,乃是因為她的確無路而去,每日她在府中只是以淚洗面,壎聲如泣如訴,比平常竟是多了千百重的痛怨。
此時此刻,趙容與將這事說給了陸予思,只覺陸予思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宛似練功走火入魔之狀!他輕輕喚道:“總會主,總會主!我們派人把她接過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