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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喬洛怯拍桌而起,臉被氣得煞白,道:“豈有此理!”趙潺湲道:“我和七哥仗著有些武功,從那地獄一般的家鄉逃了出來。我和他……我和他都是親眼見到過親人慘死的景象的……那場景,每每想來,都覺得是一場恐怖的噩夢!”

喬洛怯道:“那大官是誰?這仇報了麼?”趙潺湲搖頭道:“我和七哥都不知道那人叫什麼。說實話,我倆根本就沒看清這狗韃子長什麼樣!”喬洛怯不禁心生寒意,連自己仇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這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要是他的話,也一定會將這仇怨分化給天下蒙古人的。

殷正澧道:“這天下蒙古人都是一個味兒!殺了別的韃子,也就和殺了那惡人本人一樣了!”

喬洛怯給殷正澧和趙潺湲都倒了碗酒,端起自己的酒碗道:“兩位哥哥,我們為有一日趕走蒙古韃子喝!”三人碰了碰碗,都是一飲而盡。

趙潺湲苦笑一聲:“這無休無止的殺戮,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一撥人殺了一撥人,後一撥人又殺了前一撥人,百姓永遠都是不得安生啊!”喬洛怯道:“還不是怪這可恨的蒙古韃子!”趙潺湲道:“蒙古韃子的確可恨,他們奪得天下的方式是殺人,是武力,可是我們趕走他們的方式卻也是殺戮!等有一天我們真的把他們趕跑了,說不定他們永遠記著這仇,他們也臥薪嚐膽,有一天他們又回來了,又開始無休無止地,而且更加殘忍地殺害我們漢人!”

喬洛怯一生之中,還是首次聽人有這種觀點。他聽得入迷,不由得道:“是啊,那要怎麼辦?”趙潺湲抿了口酒,道:“只有有一方停止了殺戮,以別的方式趕走敵人,這樣敵人也不會心存極大的怨懟,也就不會捲土重來。殺戮就可以避免,老百姓就能過上好的日子。”

殷正澧道:“十一弟這個想法我雖然不是聽他第一次說,可是我每次聽他說的時候,我都覺得他說得挺對的。”

趙潺湲道:“可是有幾人能做到敵人以殺戮犯我,而我不思以殺戮回報的?便如這次,我聽到尹琮受此磨難,我登時就想要報仇!這其實是說,敵人殺害的是我的親人,我的友朋,我血濃於水的情分已經教我失去理智,難以用別的方式趕走敵人,而只能以牙還牙,也以殺戮來回報敵人了!就像是張圭他們犯的是我的兄弟,那我肯定也受不了,我肯定也要以牙還牙的!”

喬洛怯知道趙潺湲當時登時就主張報仇了。又聽到他說的“兄弟情”,不由得心潮澎湃!他將兄弟情看得很重,自然也很喜歡別人說這個,他聽趙潺湲這般說,不禁又是為厓海會群雄之間的兄弟情而感動,又是為自己來到這樣一個豪氣干雲、重情重義的幫會而高興!

趙潺湲道:“家鄉被屠,後來我就和七哥一起來到了厓海會。”實則這趙潺湲是一個宅心仁厚、看破很多事理的人。他和趙容與同時遭逢大變,可趙容與性情變得十分心狠手辣,趙潺湲性情就轉而淡然了。

酒過三巡,喬洛怯問道:“六哥,你是怎麼來到幫會的?”殷正澧笑了一下,道:“我可是作過囚犯的人啊!”喬洛怯道:“我看六哥鬢角上方……”殷正澧道:“有一塊刺配標記是吧?嘿嘿,我自己也不將這標記放在心裡。”

原來這殷正澧是中書省人氏。他生於一個相當富裕的槍法世家,自幼學習槍法,武功卓絕。卻道這殷正澧的父親武功雖強,卻是一位心性寡淡之人,身畔也自會聚集著一些同為看不起元廷,不想為蒙古人效力的有名望的漢人。卻說這些與殷正澧父親交好的漢人中,有一位叫畢禮的,此人正是畢夜來的父親。有一日,一位畢禮的昔日同窗吳德義來找到畢禮,說要請他做官,原來那吳德義自己早已經在朝為官,為蒙古人效力了。那畢禮雖然不屑於吳德義的行為,可是還是很有修養地婉拒了他。可是沒成想,吳德義深恨畢禮故為清高之狀,竟然將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