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意嗎?”
“什麼。”
“同樣的問題,你說過兩次。”倪漾毫不避諱與他對視,微挑的眉眼更具玩味兒,“怎麼,我喜歡誰對你來說很重要?”
傅眀霽倉惶後退:“你想太多了。”
“你喜歡誰,不喜歡誰,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許聞洲的身份關乎蕭家和傅家,多問兩句罷了。”驀然拔高的聲音聽起來更像狡辯。
倪漾“哦”一聲,沒有刨根究底,風輕雲淡的樣子像是對任何人都不上心。
第四節課後,程瑞雪跟孫煜才得知電梯事件,透過社交軟體聯絡上倪漾時,倪漾已經被二叔二嬸接回去。
二嬸貫會操心,忙前忙後詢問她身體和心理情況:“漾漾,你二叔有個朋友是副院長,讓你二叔去聯絡一下吧。”
這話委婉又直接,就是希望她去看病。
二叔一家附庸著倪嶽明生活,對她的愛意裡帶著幾分客氣,又或許是她脾氣糟糕,跟她說話總要小心些。
“到時候再說吧。”
二嬸關心她,又怕打擾她,讓人備齊食物和水果送到房間,留給她自由空間。
傭人阿姨送餐進來:“倪漾小姐,桌上這袋藥給您放旁邊?”
那是傅眀霽給她的藥,裡面裝著她所熟悉的□□。應激之後往往伴隨著焦慮情緒,只是她擅長掩飾,從不在外面露出端倪。
她的狀況跟大部分幽閉恐懼症患者不同,很少病發,偏偏兩次都被傅眀霽所救。
又欠一個人情,很煩。
倪漾踢開拖鞋,赤腳踩上地毯。
細心的傭人阿姨發現櫃門邊上擺著一雙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問她要不要拿出清理。
倪漾瞥眸,凝視那雙珍珠扣的紅色皮鞋,又想起許聞洲。
不止一個人情,更煩了。
電梯事故很快傳遍校園,只有離校的許聞洲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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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後,他們乘蕭詞的車到達一個僻靜竹苑,這裡是私人承辦的茶室,非預約不可擅入。然而許聞洲跟奶奶無暇享受。
許聞洲在等待一個真相。
許奶奶焦急扣手,一面想問清楚事情,一面又不知該如何向蕭詞提起手錶的事。那塊早就被蕭詞遺忘的手錶,是許奶奶這輩子見過最大的財富,她如何能坦蕩。
桌上擺著三盞茶,蕭詞飲了一口,看向對面的祖孫二人:“事情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許聞洲對他沒什麼耐心。
“有些事本不該讓你們知曉,但事已至此,你必須知道真相……”看得出,許聞洲對此他印象不好,蕭詞雙手交握於桌面,向前傾身,認真地對他說:“聞洲,你的確是我的兒子。”
許聞洲的眼神瞬間降至零點:“笑話。”
“看你人長得斯文,竟是個不要臉的!洲洲是我孫子,親孫子!”老人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跟人
撕破臉。
蕭詞端正姿態:“我知道你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這是事實。”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洲洲是你兒子?”
“聞洲出生的時候,楚新月跟許清風結婚還不足八個月。”蕭詞自認為,這就是最有效的證明。
至於那句對他跟楚新月有著特別意義的詩詞,無需告知外人。
“呵。”老人氣得手指發抖,“我們洲洲八個月時早產,是正兒八經的婚生子!”
她兒子和兒媳命薄,走了那麼多年,竟還被人冠上汙名,老人雙手捶胸,直呼“造孽”。
當蕭詞以惋惜的口吻回憶起婚前一夜,把“真愛”當做放縱的藉口,許聞洲瞳孔皸裂,瞬間氣紅了眼。要不是許奶奶衝進來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