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桑家的車子就停在陸銘夕所住的小區樓下。
出於對陸銘夕的感恩和憐憫,桑晚主動提出讓他跟自己一起乘車的建議,陸銘夕表現得有些抗拒。
陸銘夕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少年,即使落魄也不接受別人施捨,但偏偏,桑晚又不喜歡欠人情。
等了近五分鐘,明叔忽然問起:“小姐,你知道陸同學平時什麼時候出門上學嗎?”
“忘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明叔沉吟片刻,說:“如果他平時騎腳踏車上學,會比我們出發時間更早。”
桑晚不假思索道:“所以我今天把鬧鐘提前了二十分鐘。”
“小姐,距離上課打鈴還剩三十分鐘。”正常來說,陸銘夕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桑晚手肘靠著車窗,手背托起下巴想了想。
小結巴不僅有脾氣,性格還挺犟。
“明叔,我們去學校吧。”
昨天發生那樣的事,學校裡流言四起。
陸銘夕請假去醫院而不斷髮酵,不知怎的就變成,傅眀霽跟陸銘夕發生爭執,致使陸銘夕受傷住院。
謠言在學生群中散播,偏偏當事人一個在醫院,一個不吭聲。
蕭岑都忍不住替傅眀霽擔憂:“現在大家都說你嫉妒陸銘夕的成績,把他打到住院。”
傅眀霽面不改色:“呵,這種鬼話你也在意。”
蕭岑搖頭嘆息:“關鍵不在於我,只是照這樣傳下去,你的名聲就毀了。”
傅眀霽不以為意:“名聲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本就無用。”
蕭岑反駁道:“話不能這麼說,流言蜚語也是會壓死人的。”
就好比傅眀霽的母親,一輩子為了面子、為了名聲忍氣吞聲,哪怕遭到丈夫無情的背叛也不肯離婚,糾纏到最後,兩敗俱傷,還讓唯一的兒子從此患上肢體接觸障礙。
可憐又可悲。
傅眀霽閉上眼,耳邊縈繞著同學們議論紛紛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桑晚。
她也是當事人之一,知道事情全部經過,必然不會誤會。
不過,她應該很生氣吧?
陸銘夕離開的時候,桑晚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昨天夜裡,傅眀霽意外地沒有做那個關於母親的、重複多年的噩夢。
他夢裡出現了一個女孩,女孩撲進懷裡的時候,是柔軟的、溫暖的。
他迫切地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卻被一團朦朧的迷霧遮擋,只是斷斷續續地聽見女孩的聲音:
“傅眀霽,好巧啊,又見面了。”
“傅眀霽,你吃早飯了嗎?”
“傅眀霽,你別總看書,看多了對眼睛不好。”
“傅眀霽,你看看我吧,我也挺好看的。”
……
“傅眀霽,你身上好香。”
夢醒時,天光大亮。
這天早晨(),蕐w???衟?げ9卐()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教室只有零星幾人。傅眀霽將課桌裡裡外外重新整理一遍,目光越過連線著一班跟八班的走廊,直到那人的身影出現。
傅眀霽立即起身,忽然被班長叫住。
有個資料需要班上同學填寫資訊,傅眀霽耽擱了一會兒,桑晚已經進了教室。
以前,桑晚每天早晨都會在八班教室外的走廊晃盪一圈,今天卻沒有。
蕭岑的提醒跟同學們的流言蜚語在耳邊迴盪,傅眀霽握了握拳,再度起身前往一班。
另一邊,桑晚今天沒心情去找傅眀霽,她首先要去教室確定陸銘夕是否平安到達,無暇顧及其他。
況且昨天傅眀霽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