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
當年死在路邊的難道不是青桐的父親嗎?
阿昭沒說話,推開男子的肩膀,比著手勢問:“你在說些什麼?你是誰?”
獨孤武很驚訝,他的眉頭糾結起來,頃刻又變成心疼和憤怒。這是個不懂掩藏心思的男子,尚且乾淨。
他撫著阿昭的肩膀:“阿桐,我是你武哥哥,你不會說話了?他們把你怎麼了?……不對,是他把你怎麼了!”說完便上下打量起阿昭的身體,聞見她身上有男子的氣息,又氣得說要去殺了那個姓趙的皇帝。
阿昭不想在他面前說話,依舊用手勢告訴他,是自己自願的。
獨孤武生氣起來,劍眉凝成一道川:“傻瓜!你忘了司徒家的仇嗎?十一年前,是他們司徒家的男人衝進我們的家園,殺了你的阿爹和我的父親母親!他們要殺赫奴人,卻連善良的牧民都不放過!如果不是韋伯將我們藏起,又如何一路風餐露宿逃到中原?如今他們滅亡了,你卻又去陪他們的皇帝!”
……
肩膀被扳得生疼,阿昭木木的,忽然覺得腦袋好亂。
十一年前,十一年前不正是漠北遭遇突襲的那一年麼?趙慎將她抱回營地,哥哥們當晚便血洗了赫奴人的部落……所以青桐是被誤殺的遺孤嗎?流落街頭,恰認出自己,便不打招呼離開了獨孤武。
冤冤相報何時了。阿昭比著手勢:“所以,這些年,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嗎?讓司徒家不得好死?”
“是!我到處找你,如何也找不到,後來便以為你死了。我去了大涼,從了軍,這十年刀尖上舔血,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夠與司徒家軍決一死戰……呵,他們竟然先一步滅門了,真是蒼天有眼!”獨孤武箍著阿昭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所以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不管你曾經歷過什麼,我答應過你的都不會改變。阿桐,扔了這賤…人的骨肉,跟我走,我要帶你離開!”
他冷冷地掃過阿昭懷裡的沁兒,想要將孩子奪過去,扔在地上。
沁兒在睡夢中不安,撫在阿昭胸前的小手顫了一顫。東太后給他換了新衣裳,他的眼角紅紅的,昨天晚上沒有自己,一定哭得很厲害。阿昭拽著不肯被獨孤武拿去,見他執意,緊張之下忽然在他俊臉上煽了一掌。
“啪!”
“不要碰他!”阿昭沙啞著嗓子說,牙齒磨得咯咯地響。
能說話。
獨孤武錯愕一愣,撫著痛麻的臉頰,驀地卻又冷笑起來“呵,莫非這個孩子,當真是你替她所生嚒?……這天下果然唯女人最是無常,說什麼報仇都是假的,都敵不過那榮華富貴的誘惑!青桐,你忘了你的初衷,忘了你對我的誓言,忘了我們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你這個騙子。”
年輕的武將咬著牙,重重地在紅柱上砸了一拳頭,那魁梧身影虎虎生風,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簷角。
“呵……”阿昭脫力靠在身後的紅門上。
“什麼人?”有士兵聽見動靜走過來,手上握著鋼槍,見是阿昭,又愣愣地離開。
如今誰都知道她已經是皇帝看重的女人。
不一會兒便有宮女過來攙扶阿昭,想要送她回去。阿昭拂開她們,自己一個人走。
長廊上遇見姜夷安,著一襲亮紫色宮裝,雍容華貴,肚子已經七個月了,圓鼓鼓的腆著。她的眼下有暗青,這樣早就帶著女兒去找趙慎邀寵,顯見得一晚上抓心撓肺睡不好。
見自己站在她對面,竟也少見的不裝出那副平易近人的做派。
阿昭微福了一福,將路讓出來給她。
“呸,壞!”兩歲的小公主恨恨地剜了阿昭一眼,踩著阿昭的腳尖走過去。
聲音清脆脆的,其實很好聽。
姜夷安卻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