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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夜話

這些道理?淚光漣漣之中,含愁見露的眼眸沉沉闔上,號慟崩摧。

是夜,江朝歡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全身燥熱難耐,他下床走出房門。

自從來到謝府,久未光臨的噩夢頻頻重現,他嘆了口氣,想到了還有十天就要到來的婚宴。十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盡力去完成門主的任務,反而在籌劃著破壞任務…無論如何,他決不能殺謝家人。

身後,顧襄輕輕地推開門,正要出來,看到江朝歡,一隻腳又邁了回去。

兩人四目相對,半天沒有動作。不知過了多久,顧襄終於觸到門扉,慌忙退回屋內。然而,一隻手握住了門沿,門縫漸漸擴大,江朝歡站在了面前。

“你的傷好全了嗎?”自元宵夜宴被鄭普林所傷後,顧襄傷病纏綿未愈。不知為何,每次聽到顧襄咳嗽,看到她蒼白的面色,江朝歡總是心裡一緊,目光難以自抑地追隨於她。

顧襄低頭答道:“我沒事了,多謝關心。”

近日感覺到顧襄對自己的迴避和冷淡,江朝歡還以為她是怪自己的排程,讓她和鄭普林交手受傷。停了片刻,江朝歡並沒有解釋,只是轉身而去。

“如果…如果有一天爹爹讓你殺了嵇聞道一家,你會怎麼做?”身後顧襄的聲音突然響起。

“門主的命令,自然只有服從。我還能怎麼做?”江朝歡有些奇怪地回頭,卻見顧襄輕輕嘆了口氣,似是不信。

那晚看到江朝歡對嵇盈風的親暱,顧襄心中只有氣怒痛苦。若是在從前,她必定會為抓到江朝歡的把柄欣喜若狂,立即稟報門主。可不知為何,這些天來,她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上報門中的想法,只恨他薄情寡義,負心薄倖。

儘管急迫地想親口問個明白,但她的驕傲使她無法再開口,終究還是選擇緘默。

沉浸在複雜難言的情緒中,江朝歡直直地盯著顧襄房間未熄的燈火。

這時,身後一名玄衣男子走近下拜,恭恭敬敬地稟報:“主上,屬下在贛州和平城死牢內找到了二十多歲的女囚和十幾歲的男孩,兩人相貌與謝醞,謝醇有些相似。但屬下無能,內功深湛的四十歲女子還未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