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被貴妃娘娘憤怒的模樣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努力回憶起昨晚的情景,顫抖著回答道:“昨夜寢殿沒有叫水,想來應...應是沒有的......”
“那胤哥哥帶她去了哪裡!”
“好像是天...天牢......”
文嫣心中升起疑惑,他們去天牢做什麼。
小翠的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躬身朝文嫣附耳。
*
看守天牢的侍衛長見陛下大駕,連忙指揮著所有人迅速排列成行,恭恭敬敬地跪了一地。
蕭胤面色沉靜如水地走進天牢,蘇挽音和雲翊則緊隨其後。
一進入天牢,一股陰冷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彷彿要穿透人的骨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酸腐氣味,蘇挽音素手掩面,努力剋制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繼續往裡去,耳邊不時傳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牆壁上懸掛著幾盞昏暗的油燈,勉強照亮了牢房中的佈局。
侍衛領著三人來到一間牢房前,開鎖後向蕭胤拱手作揖,隨即退下。
牢房內一片狼藉。
中央生起火堆,裡面放置著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
再往旁邊看去,一根粗壯的十字木樁上捆綁著一名傷痕累累的女子,在她身旁,還擺放著各種形狀各異的刑具。
那名女子聽到動靜,艱難地抬起頭來,目光與蘇挽音交匯的瞬間,她整個人如同被電擊般,情緒失控地瘋狂掙扎。
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突然安靜下來,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還認得她嗎?”蕭胤轉頭問蘇挽音。
蘇挽音誠實的點了點頭。
自然是認得的,是那日在佛堂和她打架的春雨。
春雨的身上鞭痕交錯,衣服破爛不堪,頭髮也亂成一團,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完全沒了在佛堂時的囂張跋扈。
“那日你同朕說,是嫣兒派宮女加害你。現在她人就在這兒,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妨面對面的問個清楚。”
蘇挽音抿著嘴唇,默默地望著蕭胤,心裡頭又感動又覺得有些委屈。
原來蕭胤帶她來天牢是因為佛堂的事。
她以為蕭胤不信她,沒想到,他是放在心上的。
蕭胤伸出手,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語氣沉穩地說:“發什麼愣?”
蘇挽音回過神,輕撫著額頭,轉身問春雨:“那日,你接連羞辱我,我才會與你扭打起來。你說,是不是文貴妃派你來的?”
然而,春雨只是冷漠地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對她的質問毫不在意,甚至不屑回答。
蕭胤無奈地扶額嘆息道:“蘇挽音。”
“......嗯?”她轉頭看他。
“有你這麼審犯人的麼?”
蕭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她,轉身拿起火堆裡燒得發紅的烙鐵。
“朕耐心有限,早點交代,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輕輕吹了口氣,烙鐵上立刻發出噼裡啪啦的火花聲,濺出的火花彈到春雨臉上,燙得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但她依舊嘴硬,“奴才只是去佛堂送飯,其餘的一概不知。”
蕭胤輕笑出聲,漫不經心地說:“吃了幾日鞭子,骨頭還是這麼硬,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像你這般硬骨頭?”
春雨心頭一緊,“陛下想說什麼。”
蕭胤看了一眼手中通紅的烙鐵,緩緩開口道:“夏春雨,家中長女,爹孃在京郊種田為生,家中還有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最小的那個好像才......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