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從未想過距離她太近,更從未想過,跟隨著她的腳步上去那棟建築。儘管那樣也許可以讓自己解惑釋疑,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知道自己即便是已經死了,是因何而死,知道自己為何,就是喜歡那樣遠遠的看著她,喜歡追逐那輛車、到這裡來!
他在乎她。
他就是在乎她!
似乎她就是他曾經的,現在的最重要,最珍視的一切!
即便是心底裡盈滿了期待與渴望,即便是心底裡充滿了茫然與未知,但自己告訴自己、就是不能靠著她距離她太近。他怕自己,怕自己真的就是自己所思所想中的死人,是人死後而滋生的一縷魂,怕自己會於不經意間嚇到她!
可今夜,他想上去!
當思緒中充滿著那一轉眼,那柔弱的抖動的雙肩,那纖細的背影,那無聲的悸動著的傷……,他、想去她此刻停駐的地方。
四、是誰打破了這一瞬
不記得掙扎了多久!
即便是無法站起來,走過去。即便是隻能如蝸牛般,一寸一寸的挪過去。他還是在雨幕中,艱難的來到了馬路對面,來到了那座每天裡看著她進進出出的建築門前。和馬路那一邊的建築不同,這裡是一棟棟寬敞明亮的私人別墅。夜深了,除了那路邊綠樹青草叢間的路燈,就僅僅在一棟別墅的二樓,一個遮擋著粉紅色窗簾的視窗,透出著暗暗的燈光。
那,是她麼?
站起身,懷著一絲忐忑,一絲期待,一絲莫名,穿過無雨的長廊,他站在了這棟別墅的門前。
“哐啷!”像是什麼東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霎時間,這棟別墅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不!不要!不要撕!還給我!還給我!!”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夜幕中傳出了很遠。
一聲怒吼隨之響起,“他死了!他已經是死人了!你還留著這些幹什麼?你還留著這些照片幹什麼?!”
心,在這一刻很疼。這疼痛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這疼痛超出了陽光的燒灼,超出了雨水的擊穿,超出了一切的一切!這疼痛令他憤怒,這疼痛讓他瘋狂!穿過了緊閉的門楣,穿過了燈光明亮、富麗堂皇的廳堂,穿過了一階階的樓梯,他,來到了她的房間裡。
“茜兒!”這是他第二次由自己的口中,深情的呼喊出她的名字。他望著她,望著那此刻蹲坐在地上,滿手的鮮血滴落,被一個同樣的流著淚,痛苦中滿含著愛與心痛的男人抱在懷中的她。他的雙眼模糊了,因心疼而模糊了!
“怎麼了?怎麼了?”隨著聲音,一個穿著睡袍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這是一個同樣的美麗的女人,茜兒長得像她,那溫柔中蘊含著高雅,驚豔中隱透著知性的臉,此刻卻在因看到滿地的玻璃碎屑,看到茜兒那滿是鮮血的手而變的憤怒與悲痛。
“劉華龍,你個混蛋!你怎麼我女兒了你,你個混蛋!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就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我!”這是一種母性的瘋狂,不管是對方是誰,只要是傷害了,或者是自己覺得傷害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是瘋狂!
“夠了!她,她也是我的女兒!”一把抓住撲上來的女人,緊緊地將她一起摟在了懷裡,這個叫劉華龍的男人,淚流滿面!對於他而言,這懷裡的兩個女人就等同於他的一切。她們的重要重過自己的生命,她們在他心目中的價值,大過哪怕擁有著全世界。
他痛,痛苦於女兒的痛。
他傷,傷心於女兒的傷。
他怨,哀怨於女兒的怨。
可,這一切追根溯源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自己在女兒大學畢業後,硬是要將她拉進自己的公司。
如果不是為了磨練她,而硬是擰著老婆、讓女兒從基層做起。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