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趙鑫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地問詢。
她堆坐在那裡,肩膀無聲地悸動著,用近乎輕不可聞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我和保羅在羅馬度蜜月,他有事先回美國了。我在昨天喝醉酒騎馬的時候,馬,馬不小心驚了…~!”
“編~!繼續編~!”趙鑫冷冷地說著,嘴角斜挑,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我是整形科醫生,你的手術從頭到尾都是我親手做的。這種程度的傷,不可能是騎馬摔的~!如果是騎馬摔這麼一下,不說別的,你的整張臉…,唉~!”
聽到他這麼說,她瑟縮著身子,雙手抱膝將整張臉都深深地深埋在雙腿間。“是,是他打的~!”說出實話,她瞬間崩潰般嚎啕大哭,哭聲充滿無限哀怨,真實不再做作。
“哈哈,哈哈哈哈~!”趙鑫在她的哭聲裡縱聲大笑,笑聲激昂,彷彿是將心內的傷痛於一瞬間宣洩以盡。
暢快無比?!
不~!若是真的暢快,為何卻在笑聲中,有滾滾的淚水瀰漫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她也抬起頭望著他,抖動著肩膀,癲狂般地笑著。淚水同樣地模糊了她的雙眼,有一種叫做悔和痛的情愫,隨著淚水滾滾而下,滑過讓人觀之驚悚,歪斜的透著幽幽孔洞的鼻翼和腫脹的雙唇。
“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快樂?我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說?是報應?!是不是我顛倒黑白的亂說一氣,老天給我的報應現在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她渾身如瀚海中小船一般的起伏著,笑聲由小到大,漸漸地充滿整個房間,而後衝破房門,傳到了走廊~!
許是哭累了,說夠了,她將身體後傾,就那樣旁若無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如果摒棄了此刻的窘困處境,沒有了這高聳的樓盤,磚石水泥的房間。如果這裡像家鄉一樣,村莊外是綠油油的麥田,黑黑的黑土地、遼闊的草原~!如果可以放下一切的心思,沒有功利,不去計較,就這樣放鬆的,四仰八叉的躺在綠草繁花間。
多好~!
那一年的大火,是一場意想不到的災難~!
那一年她才十八歲,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
有如錦緞般漆黑亮麗的長髮,有淡淡的彎彎如柳葉般的眉,水汪汪含笑多情的眼。有如花瓣般紅,小巧且圓潤的唇,夜鶯般吟喚婉轉的聲線。更何況,還有著一副完美的,令縣城裡所有出嫁的婆姨難禁嫉妒妒忌的好身材~!
從那一分美麗初始綻放時,她的出現就是所有雄性目光的焦點~!
他們愛慕她,渴望她,就算是淺淺的一笑,也會令時令的寒冬退卻,讓那幫男人們感受到生命中最美的春天~!
是他~!那個至今也沒有被抓到的混蛋,在多次的糾纏未果之後,在一個冷風刺骨的深夜,用一桶汽油一把火將她的青春與美麗點燃。
是他~!身邊的這個男人,用他所擁有的全部,將自己從一團驚悚的,即便親人也不待見的爛肉狀,一點一點的改變。是他,將自己一手的拉出了瀕死的鬼門關。還是他,不單單挽救了自己垂危的生命,更用他那雙神祗一般的雙手,給了自己一個超越曾經的,意想不到的,無限完美的明天~!
當圍裹全身的紗布被一層層地剝除,剪開。
當最後一抹白浸入了五光十色,被移出自己黑暗了將近一年的眼簾。
當那曾經因無比的絕望,而始終禁閉的雙眼,因不甘與希翼張開~!
阿拉~!我主基督~!漫天的神佛啊~!你們誰能明白就在那一刻,一個如花少女對他的感恩,對生命與活著的感動?!
受傷時我已經流盡了一生的淚水~!在絕望與希翼的糾結中,我曾對天發誓、這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