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戴悅沒有這樣的急智,一時聞言,面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反應才是。
戴存棟今日白日是在廣陵府陪了戴老爺子一整日的,傅家呈上的妝品,他一一親眼見到,因此不敢對傅家有太多的小覷之心。然而他看著傅陽,心裡卻總是不那麼舒服,因此聽見自家媳婦排揎侄女兒,戴存棟倒沒說什麼。
戴悅便更加委屈。
楊氏這會兒迎了上來,不鹹不淡地與戴三娘子招呼了,道:“戴三娘子進來坐吧,外頭都亂糟糟的,讓他們男人說生意上的事情,你我就說說家常閒話就好。”她轉頭招呼戴悅,說:“陽兒媳婦,來,隨我一起迎你三嬸孃進去。”
戴三娘子曉得楊氏話裡有話,沒敢說什麼,朝丈夫面上溜了一眼過去。戴存棟沒開口,倒是戴老爺子發了話,說:“存棟媳婦,你陪傅家娘子去坐坐。悅兒這裡,你多擔待一些。”這話其實已經有點指責戴三娘子的意思。戴家的姑娘嫁出去,孃家人排揎,反而是婆婆在護著,傳出去,別人家都會念著傅家人厚道。而戴家人苛待孤女。
戴三娘子聽了這話,臉漲得通紅,不防楊氏已經上來,握住戴三娘子的手。說:“外頭風大,進來說話吧。”說著便拐了戴三娘子的手臂,兩人一起進去了。戴悅跟在兩人身後,不敢說什麼。
戴老爺子正帶著戴存棟與傅老實父子寒暄的時候,傅家院門口又是一陣熱鬧,有夥計進來,拿了兩張名帖給傅陽。傅陽見了,吃驚不小,對父親和戴老爺子說:“爹,祖父。是薛老爺和孫老爺過來了。”
傅老實大概能猜出那薛老爺應該是薛家的薛定貴,而那孫老爺,他則一無所聞。這時候戴老爺子與戴存棟都一下便站了起來,戴老爺子對傅陽笑道:“陽兒好大的面子,今日但凡中選的皇商。都聚到你這裡來了。也罷,大家正好都認識認識。”
傅陽低聲給父親解釋,“那薛老爺,就是’薛天賜’的主家,而那孫老爺,是姑蘇府孫家的掌家人。”
“薛天賜”不必說,姑蘇府孫家。是江南一帶名聞遐邇的胭脂商人,專門出產胭脂。他家出產各種精品胭脂,但是以往都是在香粉上頭輸給戴家,而且輸的不是一點點,所以數十年來,每每鎩羽而歸。直到今年。改了規矩,幾家一起,打破了戴家一家獨大的格局。那位孫老爺,顯然也是歡喜之極的。
傅陽與傅老實一起出面,去迎上門道賀的兩位“同行”。戴老爺子與戴存棟跟在兩人身後。大家見過了,一一寒暄畢,薛定貴這才嘆道:“我直到昨日這才聽聞,原來戴家與傅家竟是姻親,”他說著看了看孫老爺,笑道:“原來我們竟是與他們翁婿之家相爭,這哪裡爭得過麼?”
孫老爺聽了這句話,只道是薛定貴不忿今日的結果,笑笑地道:“老薛莫要扯上我們孫家,我們姑蘇府,哪裡抵得上貴廣陵府的水土。孫家只抱著胭脂這一項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孫老爺明顯是被薛定貴拖過來的,不想趟廣陵府的這灘渾水。
“嘿嘿,”薛定貴望著孫老爺,心想,你這忘性也太快了。但是他見孫家退讓,便也不多說,看向傅陽與傅老實,道:“傅家是我們廣陵業內新晉,也是廣陵府的驕傲。對了,今日我還見到一位年輕人,應該也是傅家的,那位年輕人,儀表堂堂,對香件香料之屬,簡直是熟極而流啊,老夫對他的印象是深極了。只不曉得那位小哥人在哪裡。”
傅陽於是將姚十力叫出來與眾人見禮,今日姚十力在廣陵府,確實挺引人矚目。然而薛定貴見到姚十力,便道:“這位小哥我以前見過的。你是……你原來是戴家的?”
這句話說得甚響,滿堂的賓客聽了這話,都往這頭看過來,更有人交頭接耳起來。
傅陽神色不變,回應薛定貴,說:“回薛老爺的話,其實傅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