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日日夢想的權柄。他篤信富貴險中求,可是求來求去,不過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身陷囹圄,命不久矣。
這陰冷潮溼的牢房之中,少了那無時不刻的凌訊折辱,薛定貴終於慢慢地寧定下來,闔眼睡去。睡夢之中,他似乎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幽香,他曾經尋尋覓覓了很久,終於曾經給他以安慰的香氣,在記憶之中慢慢瀰漫開來,彌散在空氣裡。
此刻在夢中,薛定貴悔之無及。
正文 三百七十五章 畢姻(中)
而傅家這頭,全家上下要麼忙著生意上的事情,要麼就在為傅春兒的親事忙著,偏就只有傅春兒自己,就如同沒事人一樣,每日看書習字之外,女紅針線之類竟被她全拋在一旁。(。pnxs。 ;平南文學網)楊氏看看不對,問:“春兒,過不了幾日就要將你嫁妝的箱籠都裝上了。前些日子要你縫製的那些,你公婆的鞋襪,還有小七爺的一身衣服,都已是好了麼?”
傅春兒全不在乎,道:“已經都好了!”說畢便叫玉簪過去,開了箱籠,取出那些女紅物件兒給楊氏過目。楊氏見那針腳細密,繡功出眾,曉得不是傅春兒的手筆,忍不住輕斥道:“你這孩子,真是淘氣,回頭若真是你公婆見怪,娘可不護著你。”
“娘啊,您見過紀家二夫人多少回了,您覺得她自己女紅針線很好麼?再說了,這些衣飾的式樣,都是我和鏡兒姐一起想的,一起定的。”傅春兒揚起臉來,笑嘻嘻地看著楊氏。“這些不過是習俗而已,應個景兒,日後慢慢過日子的時候,衣飾物件自然還是找外頭去做。”她見楊氏面上還是遲疑,便又補了一句,道:“否則您想想,廣陵城裡開這樣多的成衣鋪子,還有這樣多的繡娘,大家都還是要做生意的呢!”
廣陵城中,即便是大戶人家,也不作興自家蓄針線房,而是慣於採買成衣鋪和繡孃的手藝。這樣一來花色趕得上時興,而來鋪面開在外頭,鋪子之間你追我趕的,一旦有了競爭,那價錢便壓下來了。楊氏早年跟著姐姐一起,與不少大家之女打過交道,深知這其中的訣竅,見傅春兒這樣說,忍不住橫了她一眼。便將話頭打住,轉而說起她新婚那日的安排和要注意的事情。
傅春兒專注了精神聽著——畢竟兩世一生,只得這麼一次,就算不指望非得嫁得有多風光。可是至少不能臨陣出醜丟人吧。她聽著聽著,卻聽楊氏的話語放緩了下來。她微微詫異地一抬頭,卻見楊氏雙目已經微微泛起了淚光,正目不轉瞬地看著自己,見她抬頭,才微微窘然,扭過頭去,自己將雙眼拭了拭,笑著回頭道:“你瞧我,這真是……女兒長得這麼大了。應該開心才是。”
往下,楊氏話頭一轉,便開始說起為人妻子媳婦的道理,以及大家族裡的一些相處之道。傅春兒雖然暗自裡吐舌頭,可是還是一本正經地聽了。該應承楊氏的,都一一應承了。
最後,楊氏塞了一本泛黃的冊子給女兒,皮面,封皮上卻半個字都沒有。在她耳邊輕輕地道:“無人的時候才可看的,記得千萬在箱底藏好。”說到這兒,就連她自己的面上都有些訕訕地不好意思起來。
傅春兒只好應了。等楊氏去了,隨手將那冊子翻了翻,立刻滿臉黑線——原來古人就是這樣進行生理衛生教育的啊,這冊子有年頭了,但是還是看得出來,這些圖畫。好些連人物形象都模糊了,甚至不如她前些日子裡曾在紀燮那裡見到的一些經脈圖示來得清楚。她想到這裡,立時想到,不曉得紀小七是否曾經也見過這些經脈圖示。要是洞房花燭之夜,那人要是“按圖索驥”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兩世一生,傅春兒還從來沒有這樣心虛過,她一時滿面赤紅,忙不迭地將那冊子深藏起來,坐在桌前,一時竟然心中砰砰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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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此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