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戴老爺子竟然出了個“損得要人命”的主意,他著了戴悅過去戴家兩間新鋪,慢慢開始學著看賬管賬。戴老爺子的意思是,戴悅日後出了門子,少不得也要幫夫家打理生意,如眼下這般一問三不知的樣子,回頭出門了損了戴家的名聲。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戴興志怎樣都覺得戴老爺子是在兩爿鋪子的價格上看出了點端倪。當下他絲毫不敢怠慢,忙忙地重新做了一遍兩家鋪子的賬目,將不該他的銀兩都吐了出來。這事兒他又沒有信得過的人可以委派來做的,只能事事自己來,這幾日裡忙了不住,人也累得似死狗似的。
“奇怪——”薛定諾突然冒了一句。
“大哥,你也覺得奇怪啊!”
“嗯——”薛定諾點點頭,“我想戴老爺子一定是對你起了疑心了。你想,他向來對你家那位二姑娘不怎麼過問的,眼看長到這個歲數,快要嫁出去成別家的人了,卻突然叫她學著管賬!”薛定諾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戴興志,說:“不是你在那兩間新鋪上的手腳被人發現了吧!”
“大哥擔心的不無道理。不過我已經將購房的契紙重新寫過一邊,歸到賬房那邊去了。只要典鋪子的那兩位不說什麼。想來也沒人能看出什麼破綻。”戴興志開頭說得雖然謙和,但實則還是頗為自信的。
薛定諾心裡一聲冷笑,面上卻不顯。對戴興志溫言道:“這就好——”
“只是你切記打探一下老爺子的想法,老爺子若是真了起了疑。你便總得像個法子,圓過去才是正理啊!”
“嗯——”戴興志疲倦的面孔上露出些陰霾,薛定諾在旁邊看了看,決定再加一把火:“還有,二姑娘那邊,你多少也得顧著點,別又出一個徐家大奶奶才好啊!”
“就她?”戴興志一陣鄙夷。說:“她也要有這本事才行啊!”
“那你也得將她的親事盯緊一點,萬一老爺子一看,這孫女太和軟了,乾脆招贅吧。你這籌謀了多少日的,不都白費了?”
“呵呵,”戴興志這時候正挾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裡,見薛定諾問,便說:“我們老爺子自打上次去傅家那間鋪子見過一次傅家的長子。眼下不知為何,打定了主意想把二姑娘聘給傅家。城中有好幾家上門提親的,我在旁邊冷眼看,都覺得比傅家強,結果老爺子都還是做主拒了。還著我去還人情。”
戴興志又喝一口酒,道:“也真不知道我們老爺子怎麼想的,就認死理看上傅家了。”
薛定諾是知道這些事的,但是裝著露出了一點驚奇之色,說:“認準傅家了?對了,我倒是最近聽說了傅家的幾樁事情,正好說與你兄弟聽聽。”
薛定諾要說的頭一件,就是傅家僱了姚十力等從戴家鋪子裡辭退的舊工人,傅家甚至還提拔了姚十力,教他做了作坊的管事。
“哎呀!”戴興志想起這事,不禁一拍後腦,“當初建作坊的時候,我與那姓姚的工頭明示暗示了多次,他偏不肯往我這邊靠過來,我自然是將他裁了。誰知後來才知道他還是有些本事的,若是由他在作坊裡,沒準我眼下還少操一份心。”
“你想得倒挺好——”薛定諾陰惻惻地說,“你不趕他走,他便就會留在戴家作坊了麼?”
“怎麼?”戴興志從未這樣想過。
“關於戴家的作坊和方子,我倒是最近聽說了一個老故事,很老的故事——”薛定諾在戴興志耳邊便說了一番。
少時戴興志離去,採蘋收拾了桌上的酒餚,漫不經心地對薛定諾說:“爺今日興致好得很,跟那戴家小子說這許多。”
薛定諾笑道:“怎麼,覺得爺也跟你們女娘似的,嚼舌根了麼?”
採蘋一陣嬌笑,往薛定諾懷裡一坐,道:“就是佩服爺,明明都是爺安排好了的,偏就能將那戴家小子唬得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