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雙眼。頂不住這辛苦的煎熬,於是便躺在房間外的一排椅子上閉眼。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寒意使他醒來。柔柔眼睛,到房間裡找母親。可是到了裡面卻不見她,連奶奶的都不見了,暗想道:“該不會把奶奶的遺體送去焚化了吧?”正想轉身向火葬場的管理室走去問下管理員,就在這時,在左手邊長長的走廊底端,有個人正緩步走著。步伐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要覺得是很堅難地邁出。那人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大寒天,誰有這麼大的勇氣不穿衣服,而且不怕羞恥?雙眼有點迷朦朧,再用力搓了搓,那裡真的是有個人。張龍提醒自己:“這只是幻覺,或是那人不是‘人’。”‘不是人’,恐懼的心理再次冒起,他的額頭冒著冷汗,理智提醒他自己,得馬上離開這。驚慌地踉蹌倒退幾步後,大叫一聲便向管理理室的方向跑去。
“小龍你跑什麼~~~~”說話的聲音是多麼的熟悉。此時在他前面出現了一道僂佝的身影。那身影是他這幾天多麼想見到的……
“奶奶?”見到奶奶,害怕的心開始慢慢地平靜下來。
“孩子,奶奶好久沒和你玩了……”。這句話使張龍想起小時候每次見到奶奶時,奶奶都是這樣和藹地說……很小的時候,他奶奶已和他父母分開來祝
他回身望望剛才見到沒有穿衣服的人的地方,奇怪的是那個沒有穿衣服的人不見了……
“孩子,你看什麼?來奶奶這,奶奶唱首童謠給你聽。”他奶奶不住地向他揮手。
張龍欣喜地走過去,那張歷經滄桑,慈祥的臉再一次印在他的腦海裡……
幽長的走廊就響著那首多年難得聽到的童謠……
歌謠很飄渺,又好似從遙遠的地方悠悠地傳來……
不知什麼時候,張龍發覺自己躺在椅子上,身上披蓋著一件衣服。衣服是父親的。側身坐起,旁邊則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父親。母親正依偎在父親的懷中睡著。他父親卻沒有睡著,他見到張龍醒來,輕聲道:“孩子,怎麼不多睡會兒,剛天亮不久。”
張龍卻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爸,你剛才見到了奶奶嗎?”
張爸沒有領會其中的意思,道:“你奶奶的遺體在四點鐘時已火化,她的骨灰現在管理員存放著!”
張龍再沒說什麼,抬頭呆然望向這幽長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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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在頭七的第四晚,張龍要洗澡時,發覺了一點不對勁的事。原來是他兜出的外套的錢時,發現錢裡夾著一張搓得很皺的冥錢(現今印製冥錢的技術比以前的提高了許多,印出的冥錢樣本,又是現在通用的人民幣,不注意看還以為是真的!)。這張冥錢不知幾時放入衣袋的。可能是在守夜時,在靈臺前燒冥錢的時候不覺意隨手取了一張,又不覺意放到自己的口袋裡。這是一個可能。另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夜裡乘搭計程車時的司機所給的?如後面的可能是真的,張龍更願意自己見到奶奶的那一幕是真的……
腦袋裡面的眼睛
一輛汽車風馳電掣的開往三藩市最大的一家醫院。車上跳下來的是腦科醫師彭西岸,
他趕到醫院來是為一個病人開刀。診症判斷,那病人可能是腦部生瘤,須立刻開刀才行。
彭西岸是這一門的專家,他在另一家醫院剛剛做完了一個同類的手術,現在又趕來這家醫院工作。
腦部開刀是很嚴重的事情,病人獲治癒的機會通常只得百分之五十。而即使能治癒,也有的情況是病人半身不遂或是腦力不正常。所以在施手術之前,病人的家屬必先獲通知,關於這種手術的危險性及其可能的後果。
彭西岸剛才一個手術是失敗的。當他到這醫院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