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豬……“

何洛忍不住“哈”地大笑一聲,又忙聳肩,吐吐舌頭,壓低聲音:“你要害死我?我在站崗。”

“我知道。”沈列無奈,指指男生營地,“誰讓我拱豬輸了呢。”

“你們半夜不睡打牌,被教官發現就死定了。”

“反正一會兒就要集合,你不是也參加了國慶遊行的彩排?”沈列說,“你沒有試過半夜去長安街吧,還能走在大馬路中央。還有坦克開路,飛機護航。”

何洛笑:“你半夜騷擾女生營地,還不趕緊回去。”

“好好,這就回去。”沈列說,“但你不感謝我?你好久沒怎麼大笑了。”

“啊,有嗎?”何洛說,“我們在軍訓,哪兒能每天嘻嘻哈哈的。”

或許自己真的很久沒有大笑了吧。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要面對不苟言笑的教官,在烈日下暴曬,在塵土飛揚的操場上摸爬滾打。然而這樣的生活是單純的,因而是快樂的。晚飯後大家刷了飯盆,一群女生湊在一起唧唧喳喳,討論哪一個教官比較英俊可愛。

蔡滿心跑來說:“我們教官一說話就臉紅,特別清純。”她怎麼也曬不黑,站在眾人中格外扎眼。

“你用的什麼防曬霜,推薦一下啊。”葉芝問她。

“我還想黑點呢,太白了會得面板癌。”一本正經地回答。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葉芝嘴一撇,“看我們一個個黑的,晚上站崗只看到一件件軍裝在飄。”

童嘉穎吃吃地笑。

葉芝說:“笑什麼笑,就你牙白。”她模仿著教官的訓話,惟妙惟肖的河南腔,自己忍不住也笑,“喂喂,以後給班長一個外國名字好不好,朱莉婭白,他的確就是這樣發音的。”

大家笑作一團。

蔡滿心說:“你們看,我來找何洛聊天的,她根本不理我,只是望天。隨便我們怎麼說,她都聽不到似的。”

周欣顏笑:“這女人最近總髮呆,想情哥哥呢吧,這鬼地方電話都沒法打,某些同學習慣了煲電話粥,每天三十分,比新聞聯播還準時,現在只能晚上寫信,受不了了不是。”

何洛的確在看聚聚散散的浮雲,她回過神來:“誰說我發呆?你們一個個麻雀似的,我也插不進嘴啊。”

“你分明就是在想某人,還狡辯。”蔡滿心說,“這鬼軍訓什麼時候到頭?”她開始學張信哲的新歌,悽悽哀哀唱,“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眾人齊喊:“不對,不對!”

何洛和她們一同大笑。她是喜歡軍訓的,在笑鬧中心情平靜。周圍女孩子清脆的聲音一再提醒,這才是你現在的生活,如此開心如此美好,為什麼反反覆覆想著過去將來,想到心疼想到不快樂?

建國五十年大慶將至,所有遊行彩排都安排在凌晨。何洛和沈列說起教官的河南腔,沈列說:“我們教官是福建籍的,閩南口音更難懂。他話很少,但字字珠璣啊。”

何洛問:“你們班長說了什麼,讓人印象深刻?”

沈列清清嗓子,南腔北調地說:“全體注意,今天晚上,吃雞腿!”

何洛笑著擠兌他:“你就知道吃,那天系裡送西瓜,你吃起來都不吐籽的,別人吃兩塊你吃三塊。”

“哈哈,不能吃,毋寧死。”沈列比劃著,斬釘截鐵。

何洛開懷大笑。

載著電子螢幕的花車流光溢彩,一輛輛從路口駛過,人群中不斷髮出“哇——噢——”的驚歎。忽然“砰”一聲悶響,璀璨的煙花相繼在天穹怒放,槐黃、寶藍、洋蓮紫、櫻桃紅,像深色綢緞上精巧的繡品,只是流光一閃即逝,耀眼光彩幻化著,自空中緩緩跌落,拖曳著長長的淺灰色煙影,天幕中滿是繁華。

久久才散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