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宋致遠沒回來。
年初三,初四……一直到初八,他都沒踏出過實驗室一步,安然每天給他們送飯,知道初二那天團隊裡其他人都從全國各地趕回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等到二分廠食堂開門,他們有了吃飯的地方,安然想照顧也顧不過來,因為她自個兒也得上班了。
這個春節,就跟沒過一樣,別人萬家燈火熱熱鬧鬧,他們家卻因為缺了男主人,掛念這次失敗的原因和後果,一家老小雖然不知道安然愁啥,但也都跟著發愁。
幸好,年初八,嚴斐一家子來玩兒,胡文靜給安然帶來個好訊息:「聽說沒?年三十那晚,我家小斐他爸去出警,市一中出了個怪事兒。」
市一中,安然瞬間打起精神,「什麼怪事?」
「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不知道?」胡文靜奇了個怪,這幾天陽城市都傳遍了。
安然做夢都是宋致遠的專案失敗,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上班眼睛都往窗外看,那裡能看見實驗室的一角。還真沒時間關注其他事。
高美蘭不贊成的看了兒媳一眼,「可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陽一中有個數學老師,年三十兒的喝杏仁鴿子湯喝成傻子了。」
嚴厲安也來插嘴道:「那天本來輪著我值班的,我看也沒啥事就先回家吃年夜飯,誰知剛把碗端起來,局裡就來人,說是陽一中有人報案,有個數學老師一家三口喝杏仁鴿子湯,喝著喝著忽然就倒地下沒了呼吸。」
安然一怔,「死了?」
「沒,那家屬帶著孩子很果斷,報案和找醫生是同時進行的,搶救很及時,沒死,但……也成了傻子,大小便出來都不知道,可憐孩子還那麼小……」
安然鬆口氣,王鋒是該死,但不應該搭上李小艾的後半生。
她試探道:「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嚴厲安欲言又止,是胡文靜沒忍住,大聲道:「他活該唄!我說出來肯定嚇到你,他居然是跟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著,準備毒死自己妻子呢。」
「你怎麼知道?」
「他跟那個女人的通訊,雖然藏得深,但全讓老嚴搜到了,女人在信裡教他,他老婆不是哺乳期嘛,讓他把毒藥加鴿子湯裡給老婆下奶,結果你猜怎麼著?兩碗湯一碗有藥一碗沒藥,他自個兒倒把有藥那碗喝了個精光!」
嚴厲安苦笑,因為這事,胡文靜可沒少數落他們男同志,好像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成了王鋒的幫兇和同類一般。「外頭的女人還說,那種毒物的氣味有股濃濃的苦杏仁味兒,混一起發現不了。」
所以他們一開始也以為是杏仁中毒,本來這種東西就是有微毒性的。哪知道後來市醫院的大夫說杏仁中毒不可能那麼快,那麼劇烈,怕是某種氰化物。
當然,這些他也沒跟家屬說,所以胡文靜知道的版本跟外頭流傳的差不多,都以為是某種不知名的毒藥,有說是農藥666,有說是砒霜,也有說是耗子藥……反正不管啥,他都是咎由自取。
想毒死妻子,結果自個兒喝成了植物人。
「他妻子也怪可憐,他已經在外頭不清不楚大半年了,直到丈夫自食惡果她也不知道他幹的事兒……現在估摸著婚是離定了。」
胡文靜白丈夫一眼,「離,肯定離,不離還留著過年,明年再喝一碗鴿子湯嗎?」
鴿子湯是王鋒當著同事的面說體恤老婆,主動要燉的,鴿子和杏仁都是他主動買的,碗筷是他拿的,湯是他盛的。李小艾唯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碗和他的碗換了一下,甚至在喝之前還試探過他,如果他能看在夫妻情分和孩子的面上放她一馬,她也會放他一馬,誰知他鐵了心一個勁勸她快喝,再不喝就冷了。
一副恨不得快點送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