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東愣了愣,半晌才笑著擺手,“不用勞煩小招娣,來時大嬸子還給帶了一雙新鞋,留著過些時候穿。”
陳翠喜正從廳裡出來,聽見招娣要給她小表哥縫鞋子,掃一眼招娣的臉,呵呵笑著打趣:“嗬咱們招娣也是個大姑娘咧,啥時給姨也做一雙?”
招娣臉一紅,抓著後腦勺左顧右盼了半晌,只覺得臉上燒紅燒紅的,低著頭小聲回一句,“我瞅著良東哥鞋子舊了。”
陳翠喜笑著搖頭,“行了,姨知道。”又笑著問良東,“今年也十六了吧?”
良東嗯一聲,抬腳往牛棚裡去,一回頭,眼睛閃了閃,“我先鋪子去,蘿蔔跟紅薯先給寶珠切了備好。”
招娣臉也顧不得洗,努著嘴兒衝進屋,苦哈哈地挽起寶珠胳膊,又羞又忿地跺著腳,“表姨方才取笑我哩”
寶珠嘿嘿笑著,“方才在窗子都瞧見了。”
招娣眨眨眼,羞的跳上炕,鑽進被子裡縮成一團不肯出來。
寶珠笑著搖頭,坐在炕頭上掀開一角被子,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裡,忍不住柔聲勸她:“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良東哥死了娘,爹又不管,別說是你,就是我跟姑平日裡也總想著法好生照應他哩。”
招娣急忙露出一顆腦袋,咬著嘴唇像是猶豫一番,才說:“良東哥可好咧,上回我偷偷學著切菜,不想割破了手,良東哥跑了大老遠的路,到醫館為我去買止血藥。”
寶珠捂著嘴兒吃吃笑,“還有這回事兒?難怪表姐這樣記掛他。”
招娣爬起來,盤腿坐在炕上,氣呼呼地掰著指頭數,“索性給積德哥跟大頭哥也一併縫上,還有我爹,這樣一來,看你們誰還笑話我?”
寶珠笑著說:“那敢情好,積德哥他們也跟著沾了良東哥的光哩。”話畢,也不睬她,笑嘻嘻拿著一疊紙出了屋。
到了鋪子,將傳單塞給唐寶,笑著讓他一會兒先在周圍散上一小部分,中午再去大街上散,又叮囑他,紙張貴著哩,若有人瞧幾眼就扔,不妨撿起來繼續去散便是。
灶房裡良東已經切好了蘿蔔絲,寶珠穿上圍裙便開始和麵,今個打算先做蘿蔔絲餅跟紅薯餅子試試水。
招娣在旁細細瞧著她的動作,寶珠有心教她,和餡時便將步驟細細又跟她說一回,陳翠喜那頭熬著稀飯。
不一會兒,餅子的香氣便從灶房裡嫋嫋傳了出來,惹得往來行人不時駐足觀望片刻,招娣見狀便去大門口笑嘻嘻吆喝著,說是快餐店新早點開張,前頭幾日優惠價兒,倒也招攬了些生客。
今個因是頭一天,一樣餅子只做了二十來個,頭一撥客人便有三五人,在陳翠喜的推薦下,點了幾樣餅子跟稀飯,吃完倒讚不絕口起來,問她們這餅子明個還有沒有,陳翠喜笑著說,往後每日早上都賣,叫他們回去了四處相告。
因她們的餅子價格實惠,一個只賣著一文錢兒,一個上午四十個餅子已經全部售空,寶珠瞧著是個好兆頭,決定明個可以稍稍多做些。
加之唐寶這幾日在外頭定期散的傳單,再往後,早上倒還多了些老顧客,從原本的一上午七八個顧客,漸漸也有三四十人,寶珠瞧著早餐有行情,又將餅子多做了些花樣,除了南瓜餅,豆沙餅,還加了肉餅,當然價格也略有不同。因這幾樣算是後世自個拿手的點心,加了些旁人不好調配的調料,她倒不擔心旁的鋪子一時半刻學了去,每日只管早早上工去做。
半個月後,寶珠便將價格稍稍提了提,畢竟一個餅子一文的價格實在算是賤賣,初時雖也影響了些生意,但這些日子裡陳記早餐的聲名也逐漸散開,每日都來些新面孔,相較之下,流失的顧客畢竟只有極少數。加之她們的餅子口味又獨特,縣裡再難尋到第二家來,生意倒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這樣一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