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精氣,那玉鳳便隨時都會從她的發上飛起來。
她走到了羅剎皎的身邊,一手纖白勝雪輕輕拈來,覆在了羅剎皎的衣袖上。在身邊侍女的豔羨眼光之下,伸出指尖輕撫她凌亂的髮絲,笑渦淺現:“你就是殷素兒罷?”
那輕細的聲音仿若細白的瓷器落地,又如甘泉激盪,發出清脆而婉轉的響聲。指尖輕輕勾過羅剎皎頸邊的髮絲,好似在安撫著她慌亂的心緒,她不僅是個長得標誌的人兒,更是十分善解人意,心思細密。
“是……殷素兒不敢瞞著上官小姐。只是……”羅剎皎低眸間雙手緊攥成拳,眼睛四下晃過,細長的指甲嵌入掌中,傷口隱隱作痛。
只見上官汝落精細的眼神裡黑色的瞳仁滴溜溜地轉了轉,對著低眉緊蹙的羅剎皎淺淺一笑道:“你放心,這些侍女大都是我哥哥親自為我挑選,她們都信得過。”
說罷,她素手溫暖的裹住羅剎皎的手背,白皙無暇的面容就像是一座清雅翩然的仙人雕飾,溫雅素白。
上官家的人果然都是這般的溫婉細膩,且內心是能夠經得起大風大浪依然面若止水,絲毫不會被驚起一絲波瀾。羅剎皎不禁感嘆,即使是欺君之罪上官太慕和上官汝落都能夠為她隱瞞,甚至是包庇皇上要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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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金步搖說法
她挽住羅剎皎的手輕輕坐下,手指撫過羅剎皎柔嫩而略帶汙跡的臉頰,聲音裡透出憐惜:“瞧你,一點都不像我哥哥平日裡給我提起的那個一身素白,纖塵不染的靈動姑娘了。你是如何能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可憐人兒的模樣?”
那言語間,好像在說女兒家家的,弄成了現在羅剎皎的模樣可是極為不好的,是萬萬不能的。
想來在這些大戶小姐心裡,女兒家的面容總是像門面一般重要。羅剎皎只覺喉頭乾啞,不禁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琉璃杯,身邊的侍女憐兒連忙給她傾倒了一杯西湖茗茶,清甜儒雅的茶味淺淺飄來。
女子低聲細問,佯裝無關風月:“上官公子……曾對小姐提起素兒麼?”
殷素兒從不記得自己何時曾在赫連政的寢宮之中掀開珠簾和上官太慕四目相對,除非……是在皇宮之中,憑欄處。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他見到的人就是殷素兒的呢?
“是的,經常提起。還說……還說……罷了。以後哥哥自然會和殷姑娘說的。”
上官汝落細細的望著身邊的女子,即使面帶汙垢卻絲毫掩藏不住她眉宇間流露出的輕靈之態,淺褐色的衣袖雖是血跡斑斑,但仍然看出她身段優雅。唯有那琥珀色的眸子,更是畫中點睛之筆,愈發顯得她五官靈動而純淨。
看著望著自己卻不語的羅剎皎,上官汝落微微低頭瞧著身邊女子出了神的面容。嘴角輕抿道:“殷姑娘,你在想什麼呢?”
羅剎皎猛然被珠玉掉落盤牒般的女音叫醒,嘴角尷尬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精緻無比的釵頭鳳戴在上官小姐的頭上實在是美豔絕倫,即便是千金珍貴的金步搖戴上上官小姐的髮髻也是極相配的。”
她剛才凝眸深思倒並非是看上官汝落髮間插的釵頭鳳,只是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在滋生,上官太慕不像是口無遮攔的男子,該是不會對上官汝落說太多不該說的事。希望身邊的女子只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即使他日她可能會一襲鳳冠霞帔但對於紛亂之事還是少明白為好。
上官汝落聽了羅剎皎的話,眼中透露出欣喜之態,嫣紅的唇宛露驚疑朝著指間那個方向努去:“殷姑娘說的是這個華美晶瑩的物件麼?”
眼中那盈盈的清波柔柔閃動,羅剎皎抬眼順著那光芒看過去,只見一侍女瑾兒皓腕微張纖細的十指以掌心托住檀木匣子,裡面盛放的金步搖散發著迷人的晃眼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