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她揚揚紙吹乾墨漬,「這兩份我都先留下,待阿孃到京後落了證明,我再分一份給你。」
沈輕舟看她喜滋滋的模樣,心底下也莫名踏實。
簽了他的婚書,自然就不能和別人簽了。
他也從懷裡掏出來一枚碧玉:「拿著。」
陸珈看了一眼,接在手上,這也是一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不過跟自己這枚不同的是,上面沒有任何字樣,只雕刻了一顆虎頭。就連玉的形狀都狀似老虎,與其說他是一枚玉,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枚令。
「這很貴重吧?」
「再貴重,也是值得的。」
沈輕舟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軟得像是把全部家當交給陸珈都捨得。
陸珈也沒來由地心跳了一下,不過她可是「過來人」,必須得做到不形於色。
於是她也看似無比平靜的把這玉收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沈輕舟咬咬唇角,又瞄著她:「我要是不回來,你打算怎麼做?你,該不會找別人吧?」
「那不可能!」陸珈搖頭,「短時間內怎麼能找到比你更合適的。」
短時間找不到,那時間一長呢?
沈輕舟下意識摸起那杯茶,送到嘴邊,卻不妨失了準頭,茶水潑出來了。
就像心裡打翻了什麼罈子。
陸珈正沉浸在喜悅裡,又想起來:「訂了婚,就總歸是奔著成親去的。這婚期可不能著急。我回陸家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得容我把事情擺平再說。」
沈輕舟一下下撫著被水潑溼的衣襟:「你也知道以我如今這個情形,斷斷是沒有底氣登門提親的。
「而我自然得幹出一番事業來,方能去履行婚約,不讓你爹小瞧我。
「而這個時間卻不知得有多長了。」
「那不要緊。」陸珈無所謂,「我自然會等你。」
沈輕舟又道:「既然咱們倆定了親,作為你的未婚夫,我自然也不能跟隨你去陸家了。」
「那你將來怎麼辦?你去哪兒?」
不等沈輕舟回話,陸珈立刻又道:「那你還是住在謝家!還是跟阿孃他們住在一起。」
沈輕舟未置可否。
「秦舟,以後你就有我們了,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聽我的,你就住在謝家。」
陸珈一錘定音。
沈輕舟望著她,寒風一點也吹不到他的心裡。
——以後就有他們了。
以後就有她了。
已經足夠暖心。
他從床頭拿起披風,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天冷,快些睡吧。」
「秦舟,」燈光下,陸珈仰頭,輕輕道:「你真的願意嗎?」
這是一樁她自己強求到手的婚約,如今終於如願以償,她也很想矜持含蓄,表現得滿臉無所謂,卻也還是沒辦法忽略他的心情。
她好像還是有點介意,她怕他從頭到尾就是勉為其難,連一點點的樂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