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在潭州水運上的把柄。
潭州轄內幾個碼頭已經名聞天下,碼頭上米市繁榮,商賈們拿來的帳冊十分夠瞧,按理說這是塊富庶之地,百姓安居樂業,絕不存在餓肚子的情況發生。
但實際上,陸珈留下來的包袱裡,李道士的信件顯示,沙灣那些年餓死的人不在少數。在這一帶繁榮的碼頭背後,每年都有因為青黃不接而病死或餓死的百姓。
陸珈的養母和弟弟,最終一個病死,一個餓死。
從李道士說的時間往前推,眼下這個時候也差不多開始有饑荒了。
反過來可以這樣說,至今為止,不管是商賈們遞上來的帳冊也好,縣衙的卷宗也好,通通都沒有人說到這點。
潭州府糧食的確豐產,不然絕不會有這麼多糧食糶出去。
可是豐產的同時,為何又鬧出了饑荒?
「眼下我們也只是推測,並沒有真正看到有餓死的百姓。這訊息有誤也說不準。」
郭翊喝了口茶,潤了潤嘶啞的嗓子。
他們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暗查嚴家,但他也沒有想到沈輕舟此番竟然會盯住潭州這塊地方下手。
嚴家盤踞朝堂幾十年,可查的地方多了去了。
在此之前,潭州水運——尤其是沙灣米市,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他們的視野。
沈輕舟未表態,卻是拿著手上一份卷宗出神。
郭翊湊過去:「你在看什麼?」
「這上面說,那日你見過的張旗,他有個姐姐,原先在京城住過。」
郭翊:「那又如何?」
沈輕舟默了一會兒,把卷宗合了:「算了,不關你的事。」
郭翊:……
「公子。」
何渠在門外輕叩著房門,帶著些許匆忙之色。
郭翊知趣地退去。
何渠快步走入:「公子!有線索了!下游碼頭附近有個熙春街,街上就住著一戶姓李的道士。
「巧的是,那個叫做張旗的,和他從京城回來的姐姐一家,都住在那條街。
「屬下打聽到,張旗的姐姐還真的有個女兒。」
沈輕舟聞言抬起頭,稍頓後站起身: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