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
陸珈被何渠帶來的訊息給架在了半空。
輾轉反側了一夜,又揣著心思吃了早飯,她還是抬腳往程家去。
如果這個計劃不能為程家帶來好處,程家會不會答應不說,純粹只受不施,這種臨時撿起來的親情也不見得牢靠。
陸珈自然可以裝做不知情,埋頭按事先說好的把事情辦成。可明知是坑還讓人跳,到底不道義。
到了程家,程夫人正在忙著指揮人糊窗戶紙。
昨夜聽完陸珈的一席話,程夫人的心也定了。
畢竟陸家官身擺在那裡,要不是兩家結了樑子,不然直接找上門去,哪裡還有不成的呢?
此番雖說不算求人,聽從陸珈的主意行事,還有些跟陸階較勁的意思。
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陸珈說得對,陸府失蹤了多年的大小姐被他們程家找到了,陸階無論如何也得承下這份情。
昨天夜裡合計了一番,於是約定這幾日各自作些安排,待秋娘母子進京後便且行事。
程文惠雖然一想起來陸珈當面打臉自己的時候還很生氣,卻也叮囑程夫人把自家妹子出閣之前住過的院子騰出來讓陸珈住。
於是一大早程夫人就裡裡外外的開始忙碌。
聽說陸珈突然到來,程夫人未免意外,連忙迎她進來。
正好程文惠在練五禽戲,聽到訊息也出來了。
見著陸珈就道:「你一大早過來,又出什麼花樣?」
陸珈懶得跟他鬥嘴:「吏部尚書也要換了,舅舅可知換了誰?」
程文惠滿臉不在乎:「管他是誰,難不成我還要去巴結他?」
陸珈便笑道:「你知道關麒這個人麼?」
「浙江知府關麒?」程文惠皺了下眉頭,「此人強幹,但行事也很固執。」
「嚴家舉薦他接任吏部尚書。」
「嚴家舉薦他?」
耿直的僉都御史終於肅正了神色。
陸珈知他明白了厲害,接著道:「如此一來,舅舅補不了這個職缺,也不算壞事了。」
程文惠頓了下,咬牙道:「便是換了上司,我也不過當我的差事。我又不是才入仕的愣頭青,如何會無事找事?」
「舅舅不找事,卻防不住有人給你找事。萬一順道讓你背個鍋什麼的,也夠嗆不是?過去朝中這樣的事情,也沒少發生吧?」
程文惠站起來,揹著手走了兩轉,突地轉身:「那如今能怎麼辦?我難道就在都察院待一輩子?我不去升這個官,諺哥兒不還是去不了過自己?」
「國子監倒不成問題。」他話才說完,陸珈已站起來:「這對我父親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別說陸階正是禮部尚書,國子監歸他管,就算他不在其位,這個事他也不在話下!
這麼說完,程文慧和程夫人相對默言下來。
片刻後程夫人道:「當下也只能如此了。」
夫妻倆送走陸珈之後,程夫人望著她的背影嘆氣:「你說你妹夫,費了這麼一番功夫,反倒壞心辦了好事。怎麼一門心思要給咱們添堵,卻還給咱們避了坑呢?」
程文惠擰著眉頭:「內部要換尚書的事,他肯定是早就知道的,既然這樣還暗中給我使絆子,到底唱的哪出?」
……
不但程文惠想不明白陸階的舉動,本來就對他某些行為感到不理解的陸珈同樣也不明白。
再往深裡想想,陸階大權在握,真要為難這個大舅子,何必只盯著這一件事?
以程文惠的脾氣,恐怕早就得罪了不少人,陸階背後隨便說上幾句,自然有人主動替他對付程家,但程家這些年偏偏又過得挺太平。
於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