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而去,這裡千總也從城頭下來,帶領一千多騎兵從土木堡的北‘門’出來,保持距離,悄悄尾隨在瓦刺軍的後面。
不多時英宗皇帝朱祁鎮在二百名御營禁衛軍的護衛下,在英國公張輔、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大學士曹鼑、張益、‘侍’郎丁鉉、副部御史鄧棨以及獨攬朝政的大宦官王振等一班隨徵重臣的陪同下,第一次登上了土木堡城頭。
只見皇上一身金‘色’龍袍,頭戴吉服冠,腰繫吉服帶,腳蹬皂靴。身後有一名健壯御營禁衛軍手持一把黃羅蓋傘,罩在皇帝朱祁鎮頭上。
此時英宗皇帝朱祁鎮面無表情地朝手持黃羅傘的御營禁衛軍揮了一下手,讓他把黃羅傘收了。很明顯此時皇上心情明顯不好,也是,被瓦刺軍一路追殺的狼狽不堪,並損失了近十萬人馬和十幾員戰將,最終又被圍困在斷水少糧的土木堡裡,他心情能好的了嗎?
站在陽光下的英宗皇帝臉‘色’顯得有些慘白,一雙不大的眼睛充滿了抑鬱之‘色’,雖然此時還能看到遠處瓦刺大軍撤退時捲起的漫天煙塵,但是他仍然高興不起來。
他現在非常後悔,若不是宦官王振極力慫恿皇上御駕親征,那麼英宗皇帝是絕對不會身臨險境的。相對而言英宗皇帝朱祁鎮更適合呆在皇宮裡過那種養尊處優的生活,這種既辛苦又危險的御駕親征讓他苦不堪言,不管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讓他疲憊不堪。
善於察言觀‘色’的宦官王振,看到皇上見瓦刺軍撤退了仍然高興不起來,他知道此時皇上歸心似箭,不想在土木堡多呆一時,於是他‘挺’著突起的肚子彎腰上前說道:“陛下,如今瓦刺已撤軍,我皇無憂也,我讓大軍上午休整一下,待下午未時啟程回京師,你看意下如何?”
皇上輕輕點了點頭,看來還是王振懂我心也,他這樣想著,於是低聲朝王振說道:“就照王愛卿的意思辦,不過一定要謹慎從事,不得有失。”
此時的皇上已經身心疲憊,不想再折騰了。
“請皇上放心,臣以‘性’命擔保,保證萬無一失。”王振瞪著一對小眼睛信誓旦旦地對皇上保證道。
“保證萬無一失?此話你在出徵前就對皇上說過多次,如今怎樣?皇上都被你害苦了,現在皇上身陷土木堡這不‘毛’之地,還保證萬無一失呢?你用什麼來保證啊?”兵部尚書鄺埜在身後氣憤地說道。
兵部尚書鄺埜‘性’格耿直,為人正直,在出徵前他和英國公張輔、少保于謙、戶部尚書王佐等一班大臣極力阻止皇上御駕親征,因為當今皇上‘性’格儒弱,不適應上戰場的。可是因為宦官王振與皇上的特殊關係——王振曾經是皇帝朱祁鎮幼時的老師,所以皇上對宦官王振是言聽計從,最後皇上還是在王振的蠱‘惑’下,開始了讓他後悔一生的唯一一次御駕親征。
聽到鄺埜在故意和自己作對,王振轉過‘肥’圓的大臉瞅了兵部尚書鄺埜一眼,然後小眼睛狡黠地說道:“此話差矣,若是別人說我,我尚不與他計較,而作為兵部尚書鄺大人如此說我,那我就要說上兩句。如今讓皇上身臨險境,我等作為朝中重臣皆有責任,我王某不是推脫責任,此次出征之所以兵敗於此,如果追其責任的話,作為近五十萬大軍的統帥兵部尚書大人,無論如何也難脫干係?我大明軍隊之所以能被也先兩萬多人追打至土木堡,無外乎兩個原因,不是士卒貪生怕死,訓練無素,就是將帥指揮無能,你說呢?兵部尚書大人?”
說完他瞪著一雙狡黠的小眼睛故意看著鄺埜,嘴角上‘露’出一絲得意。
這個老狐狸,果然刁鑽難以對付,站在不遠處的戶部尚書王佐在心裡暗道。
站在鄺埜身邊的英國公張輔,抬頭看了一眼宦官王振心想,宦官是天生玩嘴的,論玩嘴皮子恐怕十個鄺埜也非王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