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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不起身,將最後一瓣菊花繡好,方用銅剪輕輕剪去線頭,看著自己親手繡出來的“月繡”,得意笑了一笑。

衛昭搶過細看,搖了搖頭,又道:“這大閘蟹還沒繡。”

江慈將剪子一撂:“不繡了,眼睛累得慌。”

衛昭在她身邊坐下,看著院中逐漸消融的積雪,半晌緩緩開口:“那天那首《明月歌》,誰教你的?”

“淡雪。我聽她哼著好聽,就學了,當時也想不到其它有暗示意思的歌,又怕你不明白,情急下就唱出來了。”江慈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唱得不好,我聽淡雪唱,很好聽的。”

衛昭淡淡道:“你再唱一遍給我聽聽,那天只顧想著將你拉過索橋,狠狠綁起來,沒細聽。”

江慈心中忽然想明白一事,瞪了衛昭一眼:“你當時不信我,故意看了一眼河對面,害我差點捱了一箭,是不是?”

衛昭邪邪一笑:“我不是把你抱住了嗎?也算救了你一命。”

江慈有些惱怒,站了起來:“三爺自便,我要休息了!”

衛昭一把將她拉住,聲音低沉柔軟得有些嚇人:“唱吧,我想聽。”

江慈心中一動,只覺他的聲音,似飄緲的空中有人在嘆息,讓她的心浮起一層淺淺的哀傷。她看了看拉住自己衣襟那隻修長柔韌的手,緩緩坐落,慢慢唱了起來。

“日落西山兮月東昇,長風浩蕩兮月如鉤;

梧桐引鳳兮月半明,烏雲遮天兮月半陰;

玉殿瓊樓兮天月圓,清波起蕩兮地月缺;

明月皎皎兮照我影,對孤影嘆兮起清愁;

明月圓圓兮映我心,隨白雲飄兮去難歸;

明月彎彎兮照萬里,千萬人泣兮思故鄉。”

六二、冬去春來

正月二十八,江慈站於廊下,仰面看著廊簷上不斷滴下的雪水,再看著這些雪水和著院中融化的積雪流入溝渠之中,流向院門旁的小涵洞,臉上露出淺淺的笑。

嚴冬終於過去,冰雪消融,春天,終於到了。

“雪梅院”外,山圍子的孩童們追逐玩鬧,嬉笑聲隨風吹入院中,江慈不由有些心癢。淡雪從屋中出來,見她神色,微笑道:“要不,咱們也去玩玩?”

這些日子,衛昭夜夜過來,與江慈說說話,兩人偶爾喝喝酒,絕大多數時候是江慈講,衛昭聽。江慈也不明白衛昭為何對自己在鄧家寨的生活那般感興趣,只得搜腸刮肚,將自己這十七年的生活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應是衛昭下了令,對她的看守放鬆了許多,她也可以出“雪梅院”,在山海谷內遊玩,只是需得淡雪和梅影二人陪同。

衛昭看出江慈與淡雪梅影極為投契,發下話,說江慈若是逃走,便要將淡雪梅影處死,江慈知他掌握了自己心軟的弱點,索性絕了逃走之念。

衛昭既不再將她當囚犯一般禁錮,這山海谷的月落族人便對江慈十分熱情。他們感念她冒死救了月落一族,俱是笑臉相迎,果品、野物不斷送入“雪梅院”中,不時有年輕人託淡雪或梅影送來一朵紅花,讓江慈哭笑不得。

三人出了院門,見一群幼童正在小樹林邊玩著拋石子的遊戲。他們在石子上拴上一塊紅綢布,用力拋上去,看誰拋的綢帶能掛在樹上,而且掛得最高,誰便勝出。

江慈從未見過這種玩法,童心大發,接過一個孩童手中的綢帶,綁上一顆石子,用力向樹上拋去。眼見那紅綢就要垂在樹枝之上,卻又被石子的重量帶得緩緩滑下,掉落於地。

她笑著拾起綢帶,再度拋上,還是沒有成功。再拋幾次,她摸索到決竅,知得讓石子稍稍越過樹枝,又不能越過太多,紅綢才能掛住,才不致於掉落。她掌握手中力道,再度將紅綢丟擲,見那紅綢悠悠盪盪掛於最高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