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的悽迷之色,輕柔地道:“青璇不想去看。”
接著動手擺弄起几上的精美茶具,神態悠閒地開始烹茶。 元越澤心神一顫,想到她定是感懷自身無奈的遭遇,難以自持,更因心中無法原諒石之軒始有此快複雜的神態變化。於是探手過去,珍而重之地握緊她的一雙柔荑,目光深注她的美眸,柔聲道:“青璇不要騙自己了,沒人能改變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今天很有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石青璇玉手抖顫,茶杯中的茶都灑了小半杯到銀盤上,接著抬起秀眸,不解地瞧向他。 元越澤喝完一杯茶後,解釋道:“青璇這一年來修為大有長進,應該可以察覺到他的存在吧?你沒有覺得他與從前大不相同嗎?”
石青璇秀額輕蹙,現出幾條微細而可愛的波紋,接著搖了搖頭。 元越澤苦笑一聲,將與石之軒見面經過講出,道:“他雖掩飾得極好,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在借妃暄試探我對青璇的心意。他或許錯過,可今天的邪王,只是一個痛苦悔恨的丈夫,一個內疚慚愧的父親。”
石青璇花容轉白,輕聲道:“你太高看他了,娘臨終前曾警告我,石之軒這個人天生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他不能容忍完美的結果,對人對己亦是如斯。就像他對你說的那樣,當他與我娘共醉於愛果情花燦爛盛開般最幸福動人的美滿生活,正是他下手害死我孃的時刻。大隋國由他扶助楊堅而成,亦由他一手摧毀。這是他性格最可怕的地方,千萬不可對他有任何憧憬和幻想。現在他是蓄意令你和我生出希望,正是代表他要毀去一切的先兆,包括他自己在內。他不但立下決心毀滅你,更要毀滅我。”
頓了一頓,又不解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真好奇你為什麼會把他的話誤解成那個樣子?他借決鬥只是想毀滅自己,因為這是他邪惡和良知不能妥協的天性,就像他毀掉娘,同時毀掉自己。石之軒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從來不懂掌握平淡中見真趣心安理得的生活。只有透過破壞和毀滅,始可滿足他邪惡的思想和心靈。”
元越澤無奈搖頭,石青璇對石之軒成見實在太深,但去年她在石之軒臨死的瞬間又出手制止元越澤,這叫他始終無法想明白。 石青璇的悅耳聲音又傳入他耳中,道:“我這一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靜修,中間只出去過兩次,一次是魯師喜得貴子,一次是六月初六娘忌辰的時候,我察覺到他當時就在遠處偷聽我為娘吹奏她生前所做的曲子,他的精神沒有半絲波動,這正是他完全入魔,再無半分破綻的徵兆。決戰或許是為了自毀,又或許想在勝利後毀滅一切!這也是他為什麼選在鬼節決戰的原因。”
她的語氣平淡如水,像世間再沒有任何事物突變,能惹起心湖的漣漪。 元越澤不知該說什麼好,石之軒確實是狠辣無情,但打死他都不相信邪王能割捨下對碧秀心的如海深情和對石青璇的父女之情。這純粹是一種直覺,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出理由。嘆了口氣,他無奈道:“那我請青璇陪我去觀戰好嗎?”
石青璇愕然地瞧了他半晌,才扁了扁秀美的櫻唇,輕輕點頭。 愁雲慘淡,遮天蔽日,倍添淒寒孤清的感覺。 雷雨即至。 元越澤在石青璇引領下來到距離決戰場地半里許的一處山丘上。已到的觀戰者除了與祝玉妍站在一起的侯希白,以及稍遠一些的安隆等一眾人外,尚有“散人”寧道奇和禪宗四祖道信,另外還有一個木無表情的中年尼姑。對寧道奇和道信點頭示意後,二人來到祝玉妍身側,石青璇淡然點頭問好,祝玉妍沒有絲毫不悅,與侯希白分別回禮後,四人一同望向決戰之地。 半里的距離對這些觀戰者來說,幾乎可以忽略。 那處開闊寬廣的平原坐落在是一個山谷的中心,四周懸崖峭壁,怪石嶙峋,一道瀑布從正前方崖壁處奔瀉漫溢,注入一池清潭,激起翻騰不休的水花,氣勢迫人,轟鳴如雷的水瀑聲遠近可聞。 白衣勝雪,裙下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