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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發動了汽車,我意識到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會太近,也不會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地方。

我已經開始想念我的宿舍,我的無口令操練,甚至“二副”那聲音倦怠的嘲諷了。

車內空空如也。基亞尼少校沒帶公文包,沒帶資料夾,也沒帶武器。我飢渴地望著他擱在儀表板上的香菸和純金打火機,而他靠在椅背上,手握方向盤,壓根就沒理會我。我觀察著他那精心修剪過指甲的粉紅色手指,這樣的手指屬於從來沒幹過活兒的男人。看看他的面板你就知道,他從來不缺走私蘇格蘭威士忌,不缺美食,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供他沒完沒了地嫖妓。看看他那深陷在眼眶裡的、冷冰冰的藍色眸子,你就知道他是這樣一種人,只須拿起電話撥一個長途,某地某個人頭攢動的市場就會響起炸彈的爆炸聲。很可能他就坐在這輛科羅拉里,關掉車燈,而他的手下正翻牆入室,使一個不幸的平民家庭的生活就此改變。或者——這一點我自己就深有體會——一樁意外死亡或不明不白的自殺事件發生後,他會悄然出現在葬禮上,讓你發表一份找不出任何漏洞的宣告,抹掉一切痕跡,讓你放棄屍檢,讓國外媒體閉嘴,對一位功勳卓著的上校蹊蹺吊死在吊扇上的事無話可說。他是這樣一個人,隨身攜帶的只有一包登喜路,一個純金打火機,駕一輛無牌照的汽車,就可以玩轉整個世界。

他開啟置物箱翻找錄音帶。

“阿莎還是拉塔?”他問。

我瞥見箱裡的手槍皮套和露在外面的象牙槍柄,心裡反倒卸掉了包袱。一把槍充分表明了此行的性質。權力在他手上,他想把我弄到哪去就弄到哪去。

說實話,我根本看不出拉塔和阿莎有什麼兩樣。這對印度姐妹都又老又胖又醜,唱起歌來就像發情的小貓。也許其中一個更*吧,我說不準。舉國上下總是劃分成兩個陣營。喜歡阿莎還是喜歡拉塔?茶還是咖啡?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毛澤東主義還是列寧主義?什葉派還是遜尼派?

奧貝德說過,這其實很簡單。全憑你的感覺,或者說你想怎麼感覺。這是我聽到過的最混賬的屁話。

“拉塔。”我說。

他表揚我遺傳了我父親的高尚品位,同時把一盒磁帶塞進音響。原來是男聲唱的一首拉扎勒民歌,說什麼該在沙漠裡築一道牆,以免打擾流浪的戀人云雲。

“別擔心,”他說。“我們知道你家庭出身良好。”

爆炸芒果 第六章(1)

在*堡有這麼一個人,期望因齊亞將軍不再公開露面而使自己的生活質量得以提高,這是一位剛結婚不久,四十多歲就已開始謝頂的外交官。這個人將不會活著慶祝他四十五歲的生日。

阿諾德?拉斐爾正在廚房——一個他並不特別熟悉的地方——洗一把芝麻菜。跟任何一位美國大使的廚房一樣,是為容納一大幫廚師、侍者和幫手幹活而設計的,可不是什麼僅供準備二人餐的家庭小廚房。阿諾德?拉斐爾要把這個夜晚營造成溫馨的二人世界,給夫人南茜——私下裡他暱稱她“小蛋糕”——一個驚喜。他給所有傭人都放了假,命令通訊室將打進的重要電話都轉到“一秘”的住所,並把通往各個大客廳、餐廳和客房的門通通關上。南茜打完網球回來,會發現偌大的使館生活區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沒有一大幫僕役在那兒等候開餐的命令。他們將享受一個晚上的新婚夫妻的生活,就像在華盛頓時一樣,他們會在公寓主臥早早用完晚餐,看完紅人隊與綠灣隊的橄欖球決賽,接下來的節目自然是*。

啤酒已在一個小房間般大的冰箱裡冰好,夏威夷牛排也澆好滷汁裝進陶盤。阿諾德事先已把鍋蓋天線調好以便收看比賽,此刻他正在廚架上找橄欖油和胡椒研磨器。在這高牆電網之內,在這有著十八間臥室的使館生活區裡,他決心營造出跟美國東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