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溫度。
“你總是喜歡夜景遠勝於日景。”直到身後突然響起了帶著笑意的說話聲,那人才從專注於窗外景緻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我只是喜歡黑夜多過白天。”男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一雙眼仍舊遙望著虛擬的星空。
來人悄無聲息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踱步至男人的身後。
“他們走了?”他聽到背對著他的男人這樣問。
“是啊。”似乎並沒有把對方的這四個字當作疑問,來人感嘆一般地附和著,同時不徐不疾地彎下腰去。
沒再接話的男人忽然感覺到,有熟悉的味道混雜著溫熱的鼻息,撲打在他的脖間。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聽見耳邊近處,傳來了暗藏著蠱惑的低沉嗓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來的。”
男人沉默以對。
“因為,他們和你,終究是有著切斷不了的關係啊……”
簡短的對話,至此無疾而終。
第二天一早,不論是談話人所在的位置,還是被談論者所處的地方,都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一齊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但是,已經出現的事實,不可能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在餐廳裡享用早餐的思華年突然發現,不管是與她稔熟的羅桑、路銘等人,抑或梅洛狄基地裡的廣大小夥伴們,似乎都在用各種異常的眼神打量著她。
出什麼事了?她不就是因為被蟲子咬得一塌糊塗所以戴了條絲巾遮醜嗎?難道這條絲巾就這麼不符合大眾的審美?
越發納悶的老祖宗忍不住瞧了瞧剛好坐在對面與她一道用餐的路銘,壓低了音量衝他“喂”了一聲。
“我戴的這條絲巾,真的有那麼奇怪嗎?”見路銘當即就抬頭來望,她微皺著眉不確定道,“為什麼大家都盯著我看?”
話音未落,路銘大叔已經一口果酒噴了出來。
老祖宗嫌棄地往後避了避,一邊拿手揮散莫須有的酒氣,一邊出於好心開啟了雙唇。
“一大早的,不要喝酒,多傷身。”
被勸阻的路銘不禁覺得,這未來的長官夫人真是越來越像個長官夫人了——雖然他並不認為長官會就此變成傳說中的“妻管嚴”。
“咳咳……不好意思……”心猿意馬的路銘大叔壓下了腦中的臆想,態度誠懇地向未來的長官夫人道了歉,“那個……你真的不曉得,大夥兒為什麼會偷偷盯著你瞧?”然後,他緩過勁兒來,瞅著思華年哭笑不得地問。
思華年犯著嘀咕搖了搖頭。
難不成不是因為這條絲巾?
迷惑不解的神情落在路銘大叔的眼中,即刻成就了一聲嘆息。
唉,真是……多麼單純的長官夫人啊……
思及對方直到現在還認定脖子上的紅點乃是一群蟲子的傑作,路銘不禁開始思量,將來他們的長官夫人會不會連自己是怎麼被長官吃掉的都不知道?
但是,這好像不是他能夠隨隨便便插手的事情。
誠然,這幾個月以來,長官大人好不容易准許他脫下小鞋——不再差遣他到處賣苦力了,他才不會傻乎乎地去跟長官打報告,強烈要求再來一雙新的小鞋。
“算了,以後你會明白的。”是以,片刻猶豫後,路銘大叔抱歉地看了女孩一眼,選擇了明哲保身。
可被他這麼一說,一頭霧水的思華年自然是更加好奇了。
“為什麼要以後明白?你現在告訴我不行嗎?”
奈何她話剛說完,對方已經頂著一臉“風聲太大,我聽不清”的嘴臉,端著盤子聲稱自己已用餐完畢,然後就旁若無人地遁逃了。
老祖宗想攔他都攔不下。
她只好心裡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