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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卻又遲疑起來;
“不過,豹哥,你是有了承諾,但來喜哥、福根哥、一心哥他們是不是也願意幫這個忙?到底是生死攸關的事,他們至今還不知內情哩!”
楊豹平靜的道:
“大夥在一起攪和這麼多年,誰不明白誰的性子?我敢打包票,他們都不會稍生猶豫,絕對一聲招呼就上路,問題僅在這一上路,能剩幾個人回來了……”
背脊上突生寒意,繆千祥喃喃的道:
“豹哥的顧慮極是,我,我實在無權要求兄弟為我冒這種危險……”
擺擺手,楊豹沉著的道:
“一柱香上天聽,一個頭到九泉,誓言是神明共鑑的,豈有!陸難苟免的道理?樁兒,你不必內疚,更不必憂惶,兄弟夥講求的是個義字,如果連這點體認都沒有,這點考驗都通不過,我們交給八拜,不是笑話麼?”
望著楊豹那張瘦窄於黃、疏眉細目、幾近猴瑣不揚的面孔,繆千祥在這一剎間竟覺得如此湛亮、如此堂皇,充滿了果決的英氣,堅毅的神韻,大有從容就義前那種烈士無懼的凜然之概——這就是楊豹,向來庸祿平凡的楊豹麼?這就是那擅於三手之技有“大空空”之稱的楊豹?一時裡,繆千祥幾乎有些不認識了。
素來騎馬的經驗不多,繆千祥這一騎上馬背,還真有些不大習慣,幾十里路淌下來,不但腰痠背痛,兩邊胯骨都發了麻,回顧他左右前後的楊豹、遷來喜、姜福根、潘一心幾人,卻是談笑自若,馳騁如常,完全不當一碼事,這時,他算上了第一課,闖江湖的滋味不好受,就連騎馬這麼簡單的玩意,竟比他殺豬賣肉都要麻煩!
汪來喜是個頭大身子小,四肢粗短的中年漢子,別看他發育不夠均衡,外表扎眼,卻生了個聰敏過人,蘊孕著千奇百怪主意的好腦筋;姜福根是個瘦子,瘦得像條竹竿,也輕得像條竹竿,高來高去,是一等一的好手;潘一心則又矮又胖,團團圓圓、粗粗渾渾的似一座水缸,在他們哥幾個當中,數他的功夫最強,此番前往“仙霞山”去虎口攫食,楊豹是早打了譜要潘一心抗陣頭的!
“仙霞山”如今遠在百里之外,有得走了。
此刻,繆千祥策騎靠近了潘一心,顯得有些憂慮的道:
“一心哥,你說‘仙霞山’那撥子殺才,他們的頭兒叫‘活斧’莊有壽?”
點點頭,潘一心笑眯眯的活似個彌勒佛:
“不錯,是莊有壽,坐第二把交椅的那個,號稱‘飛棍’,名叫齊靈川,第三個當家的你已經知道了,‘角蛇’裴四明……”
嚥了口唾沫,繆千祥道:
“這幾號人王,本事大不大?”
潘一心沉吟著道:
“若要論他們本事大不大,樁兒,這要看以什麼人來打比了,舉個例說,他們在某些武林宗師或江湖巨梟的眼裡,可能不算什麼角色,但要叫一般小混混來看,說不定就仰之彌高啦……”
繆千祥道:
“他們,呢,若是和你比呢?”
潘一心笑道:
“樁兒,你也是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不作興問這種半調子的話.我和他們怎麼個比法?以前既不相識,又沒有交手的經驗,誰強得過誰,如何能夠下斷言?”
抹了把額門上的汗水,繆千祥道:
“我們哥幾個.一心哥,數你的武功最高,要是硬打,非得靠你不行,假如你吃了癟,豈不是磨盤掉進雞窩裡,砸了蛋啦?”
潘一心打了個哈哈,卻是語重心長的道:
“團結才有力量,樁兒,這檔子麻煩雖然由你招來,但我們兄弟夥卻該共同肩承,事情臨頭,大家要群策群力才能發揮制改功效,不是單單指望共一個人便可過關奪旗,尤其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