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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左側,果然有一排參差不齊卻相當濃郁的雜木林子,枝葉丫幹幾乎就伸靠著石簷,五個人一出來,順理成章的便跨入樹影之內,天可憐見,好歹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動作之靜肅,連他們自己都甚覺滿意。
樹影掩遮下是一片漆黑,地上長著野草,泥土的氣息滲合著樹草的芬芳,在黯暗中予人~種解脫的鬆快感,然而他們卻絲毫不敢輕忽,因為他們都知道,事實上還不曾解脫——而且危險就在七八步之外。
坡坎那邊,隱約可見兩個人的側影,靠左的一個,輪廓上一瞧就能判明是那“角蛇”裴四明,右邊的人卻塊頭奇大,雖是坐著,上半身竟也半截鐵塔般矗豎,要是他站直了,怕不真像一頭大狗熊怎的。
五個人一動不動,屏息如寂的蹲伏在黑暗裡,而他們這一靜止,坡坎那邊的談話聲反倒清晰了,清晰得足以令他們感應得到說話者的心緒和表情,活脫站在一旁參與交談似的;現在,是裴四明在開腔,他那亢厲的嗓調儘管抑壓著,仍然叫人一聽便知道:
“……場面可不只是擺著給別人看的?其實一肚皮苦水又有誰知曉?老桑,你雖說在‘雙老閣’當差,我們卻是老兄弟,有什麼話我也不瞞你,這趟虧得你出了點子求上‘雙老’,他們才答允出面壓制謝獨那夥人王,‘雙老’的份量固是夠了,但姓謝的買不買帳猶在未定之天,再說,送走了那條翠玉龍,留下的後遺症亦夠麻煩,風聲傳揚出去,還不知惹得多少王八兔子賊眼紅……”
那大塊頭顯然就是老桑,他乾咳一聲,語氣間充滿了同情:
“說得是,外頭的一干牛鬼蛇神,還以為你們得著這尊寶物暴發了呢,事實上又是過路財神罷了。我說小裴,你先前提到今晚上有人摸入窯口開扒的事,很可能這些傢伙也存打著翠玉龍的主意!”
裴四明沉沉的在回話:
“今晚上潛進來的這一撥熊人,倒未必是在轉翠玉龍的念頭,因為這五個東西不但都是些籍籍無名的小角色,功夫更是一個比一個差,偷雞摸狗或者是塊材料,想插手這等大買賣,他們還不夠格,而且他們已經把認了此來目的,全是擺在姓黃的那票贖金上……”
“哦”了一聲之後,老桑又道:
“這五個跳樑小醜,你業已將他們一網打盡,琢磨著待怎生處置?”
暗影中,裴四明好像在做一個手式:
“通通宰殺,只等紅棍梁英奇一回來,就馬上送他們上路!”
老桑點著頭道:
“卻是個乾淨利落的法子,也正好藉此殺雞做猴,給那些有心趟渾水撈偏財的傢伙一個警惕,打譜黑吃黑,可得拿命來墊才行!”
裴四明的心思,顯然並不在他以為仍然監禁著的楊豹幾個人身上,這時,他低聲吁了口氣,道:
“老桑,在我們老大託你連夜趕來傳信之前,‘雙老’有沒有透露江什麼口風或是私裡下作過什麼表示?”
老桑道:
“你是指哪一方面?”
裴四明兩肩聳動,彷彿正在搓著手:
“當然是指謝獨的事,不知‘雙老’慨允出面幹旋,到底能有幾成把握?”
沉默了一歇,老桑慢吞吞的道:
“正如你剛才所說,小裴,咱們是老交清了,有些事可以瞞別人,卻不能瞞你;我在‘雙老閣”跑腿當差,算起來已有七八年了,‘雙老’在道上的威望,本身的實力,不用我多講,這是大家都心裡有數的,但這一次情況稍有不同,物件並非別人,乃是‘鬼嘯灘’‘血合字會’的人馬,尤其‘血合字會’的當家‘九手勾魂’謝獨更是出了名難打商議的人物,他是塊什麼料,你也不是不明白,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