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是如何生活的,但他們卻從那個信王趙榛臉上看到了憤怒與悲傷。
那不是憐憫,也不是施捨,而是感同身受。信王趙榛回過頭時,所有人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對於命運深深的悲哀。
上蒼,你賜予我族人命運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多麼?蠻族長老仰天長嘆。
“走吧,吉倩倩。”而信王趙榛頭也不回,低聲的說道。
吉倩倩一怔之後反應了過來,可她鬆開手,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當她看到信王趙榛的背影,心中卻有一絲小小的遺失感,彷彿自己親手葬送了什麼東西似的。
吉倩倩低下頭,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信王趙榛自五馬山起義以來,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南征北戰所向無敵,虐懲投靠金人的探子,善待百姓,降服異族。任何事情都是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可是自從南下以來,因為各方原因,他處處受制,為大局,為大義,信王趙榛似乎失去了鋒銳。
在她的身後,是白月嗚咽的哭聲。
白日的爭執,在日暮之後也告一段落,蠻族人的村落重新變得平靜下來。但在廣場上篝火的陰影之外,一個小小的黑影卻悄悄潛入蠻族人村莊邊緣的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子之中。
白月小口小口地吸著氣,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眼,眼睛裡充滿了緊張之色。她用小手緩緩推開門,然後迅速進去,再從裡面將門小心地合上。
茅草屋子是放雜物的,屋子中一片漆黑,只有上面的天窗投下一束清冷的月光,光落在屋子的地面上,現出一片銀華。
不過對於一個真正的蠻族人來說,這點黑暗算不上什麼,女孩瞳孔擴張、因而將黑暗一掃而空,倉庫裡每一個細節都纖毫畢致。
白月向裝著水的陶缸走過去,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水袋裝滿水,然後合上蓋子,四下環視了一眼。
雖然一天的爭執到頭來還是沒有結果,可是白月自己卻已經想好了,她要自己一個人到那個莫統領大人那裡去,大家是這麼說的罷,只要這樣,她就可以救大家了,爸爸和外公也不用再爭吵下去了。
她希望村子裡每一個人都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像媽媽一樣,永遠地離開自己。
“媽媽……媽媽……”
白月吸了吸鼻子,才讓淚珠子沒有落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以後還能不能看到爸爸和外公,還有大家,不過沒關係,她擦了一下眼睛,她想自己應當足夠堅強了。
就像是媽媽說過的,白月是勇敢的土地民族的子孫,應該堅強起來,不應該總是掉眼淚。即使是離開了媽媽,也可以堅強的和爸爸一起活下去,因為白月也是森林大地的子民,是一個堅強民族的人。
白月記起媽媽對自己這麼說時,渾身是血,可是媽媽還是在笑,笑得好溫暖。她揉了揉眼睛,感到淚珠子還是不爭氣地往下落。
“白月,傻瓜……為了大家……不應該哭泣……”她咬了咬嘴唇,掛著淚珠小聲的對自己說。
她仔細檢查完應該帶的一切東西,然後停下來,小心地穿上平日裡只有祭禮祖先才會穿上的,他們民族特有地華麗漂亮衣服與鹿皮靴子。
女孩子總是愛美的,即使是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可她還是願意在最後滿足一下自己這個小小的私心,穿上盛裝。況且她本來就是蠻族人最美麗的女孩,不然的話,也不會讓那些兵匪們興師動眾的來搶殺。
她想,在這個時候,穿民族盛裝,大家應該不會責備她罷。
白月掛著淚,想到大家是不是對自己身穿盛裝有意見,想到大家可能的反應,不由得笑了一下。
該走了,想到此處,小女孩怔了怔,有點捨不得地從脖子上取下那支掛在那裡的短竹笛,她拿起來看了又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