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多彈會兒琴。”
鍾離珞:“……”
莫青璃:“……”
東盼西盼,欽天監算好的日子終於到了。
十一月初一這日,天朗氣清。
二更天,莫青璃便起了身。拿過床榻上鋪著的團花緋色華服穿上,這是三日前鍾離府送過來的,應當就是鍾離珞親手縫製的。
莫青璃不善女紅,看不出是好是壞,就算鍾離珞做的是一件乞丐服,她也會義無反顧地穿上。
紅色錦袍質地上佳,上下都用炫目的金線滾過邊,一眼瞧上去太過華貴,翻起袖口,才發現上面用銀線壓著盛開的雪槿花,雍容而不庸俗。
若是現下有專門的繡娘在的話,便會看出著錦袍上的繡藝並非幾日之功,少說也得半年才能到此地步,單單是衣衫下襬處的鎏金雲紋便要繡上一月之久,更枉論胸前用深色紅線重繡的團花圖案。
取過一旁同樣用金線勾著火焰的玄色流雲腰帶繫上,便連束髮的玉冠上也嵌了紅絲邊,長長的流蘇垂落到同樣緋色的肩上,隨著她的動作也一晃一晃的,輕柔極了。
莫青璃還是頭一次著紅衣,對著銅鏡照了照,平日裡玄色衣衫或多或少隱去了自己作為女子的陰柔面,現下因著一身喜氣,眉目間透出的妖嬈愈發明顯起來,那自然流露的風情竟怎麼掩也掩蓋不住。
今日的易容看來要下大功夫了。
待一切整理好之後,天已大亮,正好去迎親。
鑼鼓喧天,儀仗成龍。
入目皆是喜慶的紅色。
長長的迎親隊伍,幾乎比得上王爺立妃了,那些人大多是京都裡鬼樓的人,今日是莫青璃的婚禮,就算她想不出誰會膽敢破壞皇帝欽賜的婚姻,但也容不得出現一點問題。莫青璃胸前戴著大紅的胸花,跨上同樣脖子上繫著紅花的高頭大馬,便往右相府而去。
初冬的天氣有些寒意,早晨日頭還未完全散發出它的溫度,但絲毫不阻擋百姓們的興致,道路兩旁熙熙攘攘的都是看熱鬧的百姓,零零碎碎的議論聲不斷從風裡飄過來。
“瞧,那個就是新科狀元,生得也很俊吶,不比那個衛公子差啊。”
“甚麼叫不比衛公子差,我們莫公子比衛公子俊多了好不好,你沒看見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麼?你們家衛公子連笑都不會笑的。”
“喂,你這甚麼意思,衛公子那叫清高,不苟言笑,你曉得甚麼。”
“不會笑就是不會笑,清高甚麼?”
話題中的兩個主人公明明沒有如何,街旁幾個年青女子倒是為了兩個自己毫不相熟的“公子”吵起來了,爭得面紅耳赤,好像哪方爭贏了就會使她們所垂青的公子鍾情於她似的。
正談得不亦樂乎,耳旁卻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閉嘴”。
女子們轉頭望去,剛想反駁,卻被那女子的眼神嚇得住了嘴,女子一身淺黃色的收腰窄袖亮銀勁裝,滿頭青絲用小巧的銀冠束了起來,額間繪一朵紫紅色的重瓣佛桑花,左耳的耳洞穿著一枚銀色耳環,腰間別著一柄精緻的銀月彎刀。
是江湖人的打扮。
那幾個人識趣的散了開去。
黃槿目光鎖著栗色駿馬上的紅色人影,額間的花朵似乎黯淡了一些。
莫青璃騎在馬上,裹挾著絲絲冷意的涼風吹過她的臉頰,帶起垂在耳旁的柔軟長髮,偶一偏頭,便瞧見路旁斜斜伸出的幾枝尚未開放的紅梅,盛著薄薄的白雪,俏生生的立在那裡,紅梅烏枝,煞是好看。
略微低了低眉眼,微微勾起了唇。
好想立刻見到她。
本來莫府到右相府的路程就不近,她這番心思一起,倒是覺得這路上愈發難熬了,於是便看左右兩旁看熱鬧的百姓,自然也看見了人群中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