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驚鴻關了門,見沈煜面色雖緩和了些,眼中卻還是有些感傷,,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主子,奴家覺得這次是主子過分了。”
沈煜方才被小二孃一席話說得怒火高熾,雖說冷掌櫃從中調和,到底還是存了火氣的,此番被水驚鴻一點,更是如炸了毛般,完全沒有了平日眾人見到的賢良淑德的樣子。反正雅閣裡就他與水驚鴻二人,他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步步緊逼,咬牙問:“我過分?你倒是說說我如何過分了?”
水驚鴻囁嚅道:“奴家雖是官奴,曾聽守奴家的女兵說過這鎮上有一位把夫郎捧在心尖尖上的江大夫,也有同奴家一起的男子笑過這位江大夫的妻綱不振,但私底下誰不想遇上如江大夫這般性情的妻主。方才那位蘇公子顯是對江大夫有情,就奴家看來,江大夫對他卻是半分意思也無,一顆心全在主子身上。奴家看主子也知道江大夫的心,卻還是說出那樣的話,必是讓江大夫寒了心。”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煜已壓住了怒火,又被冷風一吹,再聽水驚鴻說的頭頭是道,
猶如當頭棒喝,腦子裡那些混亂的思緒“咔嚓”一下子被剪子剪開,露出原本的容貌。
他定下步子,語氣也柔和了幾分,澀聲道:“果真是我太過多心了麼?是啊,南兒對我的心我比他人更加清楚,蘇白的事南兒雖未曾仔細說過,也與我提過幾句,她若是真的對蘇白有心,那一次也不會那麼輕易原諒了我去。我竟……我竟說出那番話,南兒她想來是真的傷了心吧。”
想通這一切,沈煜便急匆匆地推門準備趕回醫館,水驚鴻一把拉住沈煜,問道:“主子可是要回醫館?”
沈煜此番對水驚鴻完全改觀,雖說這個男子曾對南兒打過主意,但若是他自己遇上這樣的情況,大概也會那般想吧。
沈煜驚訝地看著水驚鴻拉住自己的手,水驚鴻一羞,忙放開了沈煜的手,低著頭道:“主子,依奴家看,蘇公子既沒有把事情說出來,江大夫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去打聽。她一個女子,貿貿然打聽一個男子的事情到底還是失禮了些。江大夫此刻正在氣頭上,主子說什麼她不一定聽的進去。既然要講和,不如替她把那事打聽清楚了,主子也好藉此事緩和一下關係。到底主子同她才是一家人,蘇公子還是外人吶。”
沈煜仔細打量了一下水驚鴻,心裡怪異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但官府文碟,身份證明他都一一見過,悄悄打聽的訊息也與他說的相通,沒有什麼漏洞。
只是這水驚鴻無論說話行事,除了開始有些瑟縮之外,到後面簡直不像是一個剛剛遭遇抄家之難的大家公子,反倒像是被專門培訓過。尤其是方才那番話,簡直就像是早早的就編好了就等著說出來。沈煜壓下心中的不解,還是決定先把蘇白的事情給打探清楚了。
冷掌櫃一邊喚人去天香閣給兩人泡茶,一邊打發人去喚主人,她隨手拉過一個人,將她拉到低聲道:“快去通報主子,就說江大夫的夫郎沈煜此刻正在在天香閣飲茶,身邊還帶著一個陌生男子,請主人派人來看看沈夫郎是不是我們要尋的人。”
那人應了,帶著口信匆匆往天香閣主人所在的地方跑去。
水驚鴻喝了幾口茶,覺得有些漲意,又不好開口,沈煜見他面色通紅,忙伸手探道:“並不是發熱之相,你怎地面色如此紅潤?”
水驚鴻低低吐出幾個字:“奴家……奴家想要出恭。”
沈煜也是一羞,擺手道:“既是如此,你自己去尋地方吧,我在這裡等你便是。”
水驚鴻行了一禮:“奴家這就去。”
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天香樓本就是如此安排,出了天香閣便見有牌子隱晦地寫著幾個字,他忙朝那個方向走去。此時,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帶著面具的女子出現在了天香閣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