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無恥,可以自私,可以貪婪,只要有對家人那濃濃的愛,就足以彌補所有缺陷。
陳公公看冉夢露臉上雖然蒼白,卻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意,也就放心了,伸手拿過碗遞到她的手裡,並叮囑道:“趕快吃吧,想必你也餓了。”
冉夢露的臉上仍然笑著,眼中卻淚花閃閃,她最怕的就是別人對她的關切,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冷眼,這些溫暖是她最難以抗拒的。
伸手接過陳公公手裡的碗,執起勺子埋頭吃飯,眼眶中噙著淚水,卻不肯掉落,倔強的嵌在她的眼眶中,欲落不落……
用最快的速度喝完帶著米香的粘稠的粥,眼中的溼潤早已過去,取而代之的還是一片乾澀。伸手把空碗遞給陳公公,抬起頭淺笑:“謝謝陳公公,我已經吃飽了,你趕快去休息一下吧。”
“好吧,那我去睡一會兒,有什麼不舒服就叫一聲,這裡面不會有人進來的。外面的人聽到了自然會去叫我。”陳公公接過空碗,放在凳子上,扶冉夢露躺下,細心地為她掖好被角,端起矮凳上的空碗走了出去。
看著陳公公走出去,並將門帶上,冉夢露瞬間翻過身子趴在床上,臀部的傷口這會兒特別疼,她卻倔強的不肯運轉內力治癒。而是任由那絲絲疼痛蔓延。
她早已想好了,要用自己這條命賠償單昕毓。既然單昕毓沒死,那她就要嚐遍自己曾經施與單昕毓的折磨。直到生命終結……
睡不著了,冉夢露無奈的趴在床上,看著屋內的擺設。
很顯然,永巷就是做苦力的地方,沒有很好的條件,只是簡單地一張床,兩張凳子,一個舂米桶裡面放著一個舂米杵,旁邊放著一袋粟米和稻米。從開啟的袋口邊緣可以看到。
除此之外,這個屋子裡竟什麼都沒有了,連張桌子也沒見。
看完屋裡的擺設,冉夢露輕輕地閉上乾澀的雙眼,思緒飛揚……
夏紫鶯呢?那個可愛不足,老成有餘的女孩兒,她怎會不想?她怎會不念?
好懷念一年前,她,夏紫鶯,寒梅,蕊兒,芷蘭,竹韻,卉菊,藍新哲。他們如同一家人一樣,在那冰冷的皇宮裡面構建出那麼溫馨的一方天地……
想念著那個可愛的小身影,想念著芷蘭和卉菊的爭吵;想念寒梅冰冷的姿態,火熱的心;想念竹韻和自己相仿的脾性,忠誠的心;想念蕊兒的溫柔體貼;想念著怡和殿的片磚片瓦,寸寸溫情……
在甜美的記憶中,冉夢露覺得腦袋又昏沉起來,大病初癒,自然容易睏乏,緩緩沉下眼皮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黑了,冉夢露只覺得身上輕鬆好多,出了些汗有些黏膩,但是從裡到外都透著舒服,沒了之前那昏昏沉沉的感覺,腦袋也清醒了。
這時,門正好被推開了,卻是陳公公兩隻手裡端了飯食用手肘頂開破舊的門,臉上帶著關切,然後重新用手肘把門頂上,嘴裡說道:“已經一天了,我以為你又昏迷了呢。這會兒看你精神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冉夢露淺淺的笑,聲音乾澀,卻不再沙啞:“謝謝陳公公掛心,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大病初癒身子有些虛弱,難免睡得沉了些。”
“我看也是,這會兒想必也餓了吧?你先吃點東西,我還拿了一些菜來。多吃點菜是好的。”陳公公面目慈祥,如同一個長輩般溫和,眼中內斂的精光和姦詐在面對冉夢露的時候只剩下了真誠和隱隱的感激。
冉夢露覺得自己對小元子好,那只是出於現代人那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再加上她早已把小元子和雪兒當做了家人,那樣的溫馨是她渴望的。真的沒有必要讓陳公公對自己這麼好,她總覺得受之有愧。
但是她不想說了,不想解釋,因為知道解釋是沒有用的,而且陳公公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