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重新恢復癲狂的西里奧，瞬間抱住了自己腦袋。彷彿腦袋裡有一隻怪物在攪動他的腦仁一般。

好久之後，西里奧才重新恢復過來。

“他們？”

“他們當然是我獻祭自己，換來的賞賜。”

雖然早就有所猜測，可聽到西里奧這句相當於承認的話，依舊讓守護者明都震驚不已。

他顫抖著雙手，指著西里奧。

“你你你......你投靠了它？”

雖然事實已經很明瞭，可這件事兒怎麼小心確認也不為過。

“它？”

西里奧眼睛裡滿是不屑。

“堂堂情報處的情報官，就這麼恐懼它嗎？竟然連它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口？”

“我只是......我只是......”

守護者明都呢喃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硬氣的後文，而他顫抖的右手，早已經出賣了他心底的懼怕。

“沒錯，我投靠了他，獲得了不可匹敵的力量。”

“早在你們第一次派大軍來攻打礦坑的時候，我就已經投靠了它。”

聽到西里奧的親口承認，守護者明都臉色慘白，全身都顫抖起來。

他終於明白城主派來的5千大軍，為何會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西里奧情緒激動，整張臉已經漲的通紅。他幾乎是大喊著，吼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問。

“可是我得到了什麼？”

“我曾經的兄弟們，全都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們每天都在呼喊著，飢渴著，如同地獄裡的惡鬼，向我討要血肉。他們輕聲呢喃，他們奮力呼喊，他們撕心裂肺的哀求，他們疾聲厲色地呵責。只為了......”

說到這裡，西里奧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終於變成了之前江浩見到的灰褐色模樣。

“只為了我能扔給他們一個活人......”

西里奧說這句話，語氣相當平靜，聽不出一絲其他的感情色彩。彷彿這件事兒他做過了無數遍，如今已經有些覺得無聊了。

“可是，一個活人根本不夠。撐不過5秒鐘，他們繼續呼喊著，飢渴著......”

西里奧苦笑了一聲。

“我曾經為了他們能好好的活著，而獻祭了自己。”

“可現在......”

說到這裡，西里奧頹喪的丟掉了手裡的火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伸開的手掌，透過手掌的虛影，他看到了平臺上散落一地的白骨。

“現在好了，我終於解脫了。”

西里奧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地吐出。這口氣吐出，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臉上的活人血色開始迅速地消失，變得蒼白無比。整個身體的虛影也開始佝僂起來，如同一開始時，被他召喚出來的食屍者。

他費力的攙扶著巨型大炮的炮身，緩緩靠著它，滑坐到了大炮底座之上。

“死者已逝，活者悲苦。明都，這裡的事情已經有了了結。若不想整個金陵城變成骷髏的煉獄，就把這裡的情況告訴史瑞恩那個混蛋。你就說......”

急急的說完這些話，西里奧彷彿力氣已經用完了。他停頓了片刻，才又緩緩的開口。

“你就說他......說他已經甦醒......說他已經看向了......金...陵...城。”

這句話說完，西里奧的虛影猛然明亮了一下，虛影開始幻化成數不盡的點點星光，星光搖曳著向上飛舞，如同被火焰點燃。

是什麼讓他扔掉了手裡的火把？

他放棄了心底的仇恨了嗎？

搖曳著的星光漸漸向上，漸漸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