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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兒了。”

每次聽到母親說這樣的話,不管哭得多厲害她也會立刻停止哭泣,頂著哭得紅紅的眼睛小聲的哽咽。明明是勸慰的話語,誰知白筱柔卻道:“他真的在看著我嗎?”她丹鳳眼裡含著濃郁的喜色,語氣也是異常的輕柔,那樣子就像是找到了自己遺失多年的珍寶。

雲雙對母親的表現並不吃驚,反而還有些悲傷。她知道母親的癔症怕是又犯了。是的癔症。從她記事起,飯桌上總是會多出一副碗筷,會出現一些她不喜歡吃的菜。

因為那些菜,她還發過脾氣。母親只是溫柔地親了親她嬰兒肥的臉頰,柔聲道:“你這孩子,那些都是你爹爹喜歡吃的菜。你不喜歡可以不吃,但是爹爹要吃。你爹爹呀,一直都陪在我們身邊呢。”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卻是沒有看到爹爹的身影,那時候她還以為她的爹爹是在和她躲貓貓呢。可是那又怎麼樣,她知道他躲在哪裡,他就躲在屋前的墳墓裡。

她的母親接受不了陰陽相隔的痛苦,不顧世俗的流言蜚語,毅然將她的爹爹葬在屋前,只為能與丈夫長相廝守。

生與死的鴻溝並不能阻斷他們的愛情。冬雷震震、夏雨雪。秋風蕭瑟,鴻雁南飛。母親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坐在墳墓前給丈夫聊天,有時談天說地,有時聊些生活中瑣事兒,大多是他們的寶貝女兒今天又胖了幾斤,又出了什麼糗事兒,有時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坐著專心縫製衣物。

她的母親不喜歡給自己做衣服,但總是忙著給他們父女做衣服。春天來了趕製春衣,冬天來了縫製棉襖。秋去春來,花落花開。父親的衣服鞋子越來越多,甚至沒有地方放。可是母親卻恍若未覺,在她的心中丈夫一直都活著,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你說他正看著我?”她的聲音很小卻是抑制不住的驚喜。雲雙柔聲道:“嗯,但是他的眉頭緊蹙,好像很不開心。”她的答案得到了驗證,自是欣喜若狂。“進屋去吧。”她的聲音很淡,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任由著雲雙攙扶著往屋子裡走去。只是不時地回頭,彷彿真的有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在風雨中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孃親,你的衣裙都溼了,還是換一套吧,免得著涼。”白筱柔恍若未聞,只是靜靜地傾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思緒不知早已飄向何方。良久,只聽得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你爹現在冷不冷?”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眼裡是滿滿的愛憐。

“我年輕的時候,你外公曾為我許過一門親事。我的未婚夫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用你外公的話說,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垂青。我的確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愛慕著他,但是我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個。在我八歲的那年,你外婆就去世了。而造成的她死亡的兇手就是我爹也就是外公。我還記得那一年的冬天是格外的寒冷,天氣陰沉沉的,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大夫說你外婆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了。我和你姨娘當時很害怕,整日都陪她的身邊。因為我們不知道你外婆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這或許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冬天了。而在她最需要愛和支援的時候,你外公竟然他竟然和你外婆的陪嫁丫鬟私通,而那個丫鬟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儘管他們很小心翼翼,但是紙終究是包住火的,你的外婆終於知道了。你外公和那個丫鬟跪在你外婆的床前懺悔,說他們不是人,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云云。但是你外公也極力維護那個丫鬟,他說是他有錯在先,是他去引誘那個丫鬟的。他不希望你外婆因此遷怒那個丫鬟,更不希望你外婆傷害去她腹中的孩子。只因為大夫說那極有可能是個男孩兒。我至今還記得你外婆當時的樣子,她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只是靜靜地望著跪在她床前的她最愛的夫君和她最信任的婢女,淚水已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