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忙給她打眼色。
沈婼朝他點了下頭,提著裙襬走上臺階,進入正堂內。
堂內,一名身著宮裝的青年內侍正端坐上位,手託茶盞慢悠悠品茶。
即便她這麼大一個人走進來,對方也沒撩起眼皮。
顯然是故意擺架子。
畢竟沈家敗落已經是事實,無論沈婼是否還得眷顧,她如今不過是罪臣之女,平民之身。
宮中之人慣會踩低捧高,估摸是覺得沈婼這輩子都沒有再起來的可能了。
若沈婼是男子,還說能靠在邊境建功立業,再靠其父在朝中的人脈,重新抓住機會重回朝堂。
可惜她偏偏是個女子。
如果是清白之身倒也罷。
即便希望再渺茫,說不定哪天還真有可能靠著臉勾搭哪位皇親貴族重回京城。
偏偏她是個嫁過人的女子,當外室情人都掉面兒。
哪怕真勾搭上誰,也不會被公然擺到檯面上,不足為懼。
沈婼只當不清楚這些道道,進來後便小心謹慎的屈膝行禮。
“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那位公公聽到聲音,似才注意到堂屋裡多出一個人來。
立刻佯裝詫異,隨後慢悠悠放下茶盞,扯唇假笑,“哦,沈大娘子回來了。”
“是,不知大人光臨寒舍,可有何吩咐。”
公公見她低垂著頭,做足了低姿態,心中快意之餘,更多的是滿足和滿意。
這人對沈婼倒也沒什麼仇怨或意見。
純粹就是想感受一番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只能對他們這種地位低下的人俯首做低。
這名內侍雖接了傳旨任務,不過他並非陛下跟前的內官,只是內務府隨意選派來負責這件事的人。
原本要來的不是他,只是誰也不想大冷天千里迢迢來北疆受凍。
一個不慎運氣不好遇到大雪提前封路,說不定還得留到明年春才能回。
所以有點門路的都走關係推脫。
最後任務便落到他這個沒有門路,也沒有人脈關係的小人物頭上。
一路上心中難免憋著火氣。
不過小人物畢竟是小人物,他也不敢做太過,最多也就顯擺下架子,拿下喬而已。
畢竟宣旨的事是頭一回幹,不敢多怠慢。
“咱家自是奉皇命前來,沈婼接旨。”
說完,便起身,從桌上的長條盒子裡拿出一卷聖旨展開。
沈婼立即提起裙襬下跪,“民女沈婼聽旨。”
內侍尖利的聲音慢慢響起,一字一頓念聖旨。
其實也就是一句話。
大意就是她捐糧和敬獻圖紙有功,皇心甚悅,特賜嘉賞。
賞賜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就絹布100匹、金鑲玉壺一對、銅錢一千貫、上品綾羅綢衣一套、環佩一對、珍珠一斛、紅翠頭面一套、羊脂白玉鐲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