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虛與委蛇,則是他這個父親之過。
如今他無法幫得上她什麼,自然不能站在旁邊指點江山,干涉她的決定。
沈母見氣氛有些沉悶,立刻轉移話題,問起她開荒種田的事。
這事城內早傳得沸沸揚揚,青竹也曾跟他們說過。
兩人是沒種過田,但也知道寒冬想種植東西需要暖房。
即便在冬天溫度不如北方冷的京城。
一到時候,戶外的花草都很難活下去,只能在暖房中存活。
更別說能輕易凍死人的北方。
沈母倒不是擔心女兒浪費錢,只是怕到時候種不出來,被群嘲的話心裡會受不住。
沈婼便又把糊弄慶和府那套說辭拿出來,把責任都推到那位農事大師身上。
“反正只是舉手之勞,便算是報答大師的幫忙。”
兩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種子已經種下了,也只能這樣。
說話時已經行到大院。
大院是管役區的苦役們給這座新宅的統稱。
這會提前回來的人早就燒火起灶了。
不用張羅飯食的都爭分奪秒幹其他活計。
他們每日天沒亮就得出門,到天黑才回來。
只能趁著吃飯點油燈這會,趕緊把雜活都幹了。
見沈婼過來,院裡忙活的人都紛紛熱情打招呼。
沈婼現在在朔關城名聲可響亮了,連他們這些苦役都知道。
即便跟著沈婼一起來北疆的人,也沒想到她能做到這個地步。
以平民之身,罪臣之女之名,在這麼短時間就能得兩府庇護,還在朔關城有了這麼好的名聲。
不懂其中關係的只覺得她運氣好,人緣強,能力棒。
看懂的人則不得不佩服她步步為營,步步不落空,還能劍走偏鋒取勝的滿腹謀略。
像劉尚書這些官場老油子們,不止一次遺憾感慨沈婼不是男子。
若是男子,妥妥的將相之才。
沈婼也一一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陳媽拿了點心去給孩子們派發。
正在掃地的劉三小姐立刻抓著掃帚跑上來,雙眼亮晶晶。
“阿婼,你太厲害了!最近好多人都在誇你,新農具長啥樣啊?”
其餘人也聚過來,七嘴八舌開始問候。
謠言風波傳到官役區時,事情早就塵埃落地了,餘下的都是對沈婼的滿口稱讚。
所以他們並不知其中兇險,只覺得沈婼厲害。
當然,他們並沒有想到這是不是對方的計劃。
畢竟沈婼的仁義良善和大方豁達,他們在流放的路上就充分感受到,還是這份仁義中的得利者。
便真信了沈婼此舉是為了邊城百姓。
如此仁德的人,自會有福報。
所以對於她能在短短時間就受兩府青睞,在邊城還有這般好名聲,不止沒有任何嫉妒或不平衡。
反而都覺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