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道路、電力系統完工,就請你參加主樓的開工儀式。嗯,我要把儀式搞得隆重些。力爭一年完工,明年就投入營運。”
“好哇好哇!”庾明高興了,接著又囑咐他,“工程的事兒,你狄叔叔和李阿姨是行家,你要多聽取他們的意見。嗯,勤去濱海市委看看你王叔叔。那個人是很講交情的。”
“是的。爸爸。”庾虎記下了他的話,又逗蕊蕊玩了一會兒,一家人就進了屋子。
剛剛洗完了澡,庾虎、花兒正要帶蕊蕊上床睡覺,濱海的丈母孃來了電話,原來,濱海市要搞一年一度的“國際服裝節”,政府派人來公司拉廣告,要贊助費。她問庾虎要不要拿錢?
“拿!”庾虎立刻決定了,“嗯,讓廣告部把九龍島的形象廣告趕緊設計出來,就在服裝節上打出去!”
三平的黑大個兒雖然沒有恢復公職,但是,由於呂嫻那邊催得緊,這邊的領導也並非無動於衷。他們採取了一個緩衝措施,將黑大個兒安排了別的工作:到市局保安公司做職員。
保安公司是全市保安的管理部門,正經事兒沒多少,就是負責給保安辦證、發服裝,然後從保安人員的收入中扒皮收費。好歹也算是個衙門。但是,由於這部門屬於自收自支的事業單位,進不了公安編制,與那些公務員序列的警察還是差了不少;在這兒工作的,最早都是些公安局的離退休人員,後來,也有一些家屬子女安排到這兒,緩解就業壓力,像黑大個兒這種犯了錯誤的人來到這兒工作。算是破例了。
除了重大活動,黑大個兒大部分時間都坐在辦公室裡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務:整理卷宗、收發傳真、接聽電話,會見訪客。這種單調、機械的辦公室生活讓習慣於沖沖殺殺黑大個兒很不適應,他覺得長此下去就會磨圓了自己的性格,軟化了自己的肌肉,麻木了自己的神經。只有全市保安在戶外有重大集會,他才能覺得恢復了往日的鬥志,覺得自己是在工作。
該下班了,他瞥了一眼手錶(這是他與李有齡訂婚那天李有齡送給他的雷達表),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刻,他琢磨著怎樣打發最後一點兒時光。他把雙手舉過頭頂,然後交叉十指抱住後腦勺,把雙腳擱在辦公桌低下的橫檔上,然後舒服地躺在皮圈椅上。他相信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採用這種斜躺的姿勢等待下班時刻的到來,晚上十二點則是以橫躺的姿勢迎接睡眠的到來,就像早晨七點鐘大部分人中以直立的姿勢迎接迎接上班時刻的到來。一天的三個主要動作:立、坐、躺,也許還有幾個打哈欠的不雅動作貫穿其中。
早不來,晚不來,一名滿身油漬、頭髮篷亂的青年工人偏偏在這個下班時間過來,他拿著一個紙條,指名要找他。寫紙條的是李有齡的一個親戚,站在他面前的,是她親戚的親戚。他的兩根手指用繃帶包著,據說是踩車床時被截斷的,依照他的判斷,應該屬於二級殘廢。顯然,他原來的目的是要老闆付給他工傷津貼、傷殘撫卹金以及傷殘補助金,但老闆拒絕付這筆錢,因此他就來找他,想讓他給老闆施加壓力。這樣的事情他處理的多了。往往是這些人求你時低三下四,等你給他辦完了事就看不見人影了。他告訴他自己現在不是警察了。他還告訴他,警察是政府的狗,老闆見了他們這些狗就會害怕;可現在他是保安了,保安是老闆的狗,是靠老闆施捨過日子的。所以,他現在去找老闆沒什麼作用。可是這個青年仍然遲疑不走,他臉上流露的屈辱表情並沒有博得他的同情,這使他有些失望。主刀的醫生對於喊痛的病人是從來不會手軟的。保安或者警察也一樣,不能向世俗的仁慈屈服。天要擦黑時,那個青年還賴在他的辦公室不走,反覆談一些瑣碎的工傷細節,分明是要混一頓晚飯,或者是希望能借一點錢。他起身拉攏折襉窗簾,無疑是暗示他那個青年應該及時結束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