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吃了。
丁當笑了笑。
能夠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他的目的已經成功了一半,而接下來,就看他是如何成功另一半的吧。
他將手中的那塊大銀子放在嘴邊咬了咬,然後,朝著上面不停地吹著氣,彷彿是覺得找不到它的主人很惋惜似的,不由地嘆了口氣,道:唉,既然這麼一大錠銀子沒有人要,那不如就扔了它吧。
他說扔竟然真的扔掉了。
他的一雙又髒又小甚至還散發著一股怪味兒的小手,就那麼隨便向外一拋,便把那一大錠明晃晃的銀子拋到了三丈之外的地方,然後,只聽得“吧嗒”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與地面上的沙礫相互撞擊在一起。
而這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簡直就像是一把小鉤子似的,將店裡所有的客人的魂兒都給勾了出來,他們像是聽到有人在召喚似的,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從小店鋪裡衝出來,朝著那錠銀子跌落的方向飛過去,湧作一團,場面一度陷入混亂的境地。
有人喊,哎喲,他媽別踩我鞋子。
有人喊,啊,誰他媽的啃了我的腳指頭。
有人喊,我操,誰把他的把我老婆肚子裡的孩子給擠掉了。
更有人喊,靠,誰他媽的把孩子擠我老婆肚子裡了。
總而言之,那種場面一團糟,而在這團亂糟糟的人裡面,首先到達目的地的是個滿臉鬍子的大個子,體型彪悍,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將周圍的人擠的雞飛狗跳,然後,在離銀子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就一個飛身,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彷彿是生怕誰突然搶走了似的。
可是,當他把那錠明晃晃的銀子揀起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把腳後跟給氣掉,那哪裡是什麼銀子呀,只不過是一塊被風沙打磨的很乾淨的石頭而已,而在這塊石頭,暮色下的掩映下,經過燈光的反射,正散發著明晃晃的光。
大鬍子憤憤爬起來,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然後,將石頭狠狠地扔在地上,到處尋找那個扔“銀子”的少年,尋來尋去,卻發現,此刻,那個少年居然已經大馬金刀地坐在店裡最舒服的一張椅子上,正狼吞虎嚥著桌子上別人叫來的,還沒有來得及送進肚子裡的美味,簡直是不亦樂乎。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裡,他已經啃掉了兩隻燒雞,三隻烤鴨,四個饅頭,五張煎餅,六大碗麵湯,吃完了,喝足了,拍了拍鼓鼓的肚子,然後,順手拿起別人搭在椅子背上的長衫,擦了擦他那油乎乎的手和嘴巴,擦完了,隨手又把長衫扔進泡著抹布的木盆裡。
大鬍子將衣服的下襬紮在腰裡,然後,一個鷂子翻身,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丁當的面前,隨手一揮,便將丁當像只兔子一樣,舉了起來。
鈴兒叮噹響。
丁當一邊張牙舞爪,一邊衝著他“嚕嚕”地吐舌頭做鬼臉,笑嘻嘻地道:鬍子叔叔,你這麼舉著我,累不累呀?
那大鬍子的鬍子和頭髮全都翹了起來,幾乎都要把帽子都給脹掉了,大概這就是人們經常所說的怒髮衝冠了,扎得叮噹吱哇亂叫的。
大鬍子像是在拉風箱一般,呼呼地喘著粗氣,不是累的,是氣的,道:哼,累?你吃了我的東西,又用我的長衫擦嘴巴,居然還用塊石頭冒充銀子把我們當猴子一樣給耍了,今天,我要是不宰了你這個小兔崽子,就不叫奪命虯髯客。
聽到“奪命虯髯客”這五個字,人群立刻一陣湧動,議論紛紛道: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那位一拳奪命,虯髯客?
失敬,失敬。
此刻,丁當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一拳奪了自己的命,但是,卻知道,從他嘴巴里噴出來的那些又粘,又濃,又臭的唾沫就快要奪了自己的命了,而讓丁當更加無法忍受的是,從他的嘴巴里噴出來的那些熱乎乎,臭烘烘的氣體,這讓丁當不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