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楊元溥從池州北登岸,一直到襄州,乘快馬每天要行三百里地。
韓謙與李知誥先行,就是以如此快的速度乘馬趕到襄州,當然知道這麼走,會有多辛苦,百餘人都不知道要跑廢多少匹馬,軍中非百戰精銳悍卒,難以堅持下來。
柴建、李沖都是一臉的疲憊,韓謙跟三皇子楊元溥也就半個月未見,見三皇子這一路怕是有削瘦好幾斤肉。
韓謙暗感楊元溥真要能如此勤勉,不畏艱難,他們真不是沒有機會,笑著說道:「殿下既然都趕過來了,我們計劃就要調整一下了!」
「怎麼調整,不直接進襄州城了?」楊元溥遲疑的問道。
他得到訊息,帶著柴建、李沖晝夜兼程趕過來,主要還是他的堂姐夫杜崇韜心狠手辣,哪怕是將幾名營校抓起來砍頭,這樣的損失也是龍雀軍此時承擔不了的。
「第一部兵馬進駐樊城後,我們再陪殿下去見杜崇韜。」韓謙指向漢水北岸、與襄州城隔江相望的殘城說道。
楊元溥有些疑惑,一時間猜不透韓謙臨時調整原定計劃的用意是什麼。
「好,殿下既然過來了,我們就應該直接進駐樊城。」李知誥知悉兵法,也知道防線部署的奧妙。
杜崇韜所主持的鄧襄防線,主要還是以新建的襄州城及漢水為依託,到時候就算有大部梁軍殺進來,他也沒有在漢水北倉促與梁軍決戰的用意。
殘破樊城雖然與襄州城隔漢水相望,但樊城卻要能算得上整個鄧襄防線的突出位置。
目前杜崇韜是鄧襄防線的主帥,楊元溥是名義上的副帥,要是楊元溥進入襄州後跟杜崇韜會合,主從關係就將更加明確。
倘若楊元溥不進襄州城,而是在襄州城的對岸樊城駐紮,那意味就微妙了。
杜崇韜要是不渡漢水,進入樊城,楊元溥以臨江侯、招討副使及龍雀軍都指揮使等身份,則有權力要求漢水以北的兵馬,都聽從他的節制,將實際成為西北面行營的前線總指揮。
杜崇韜不想出現這樣的局面,要麼同意他們的要求,要麼將他自己的主將大帳也渡過漢水,北移到樊城。
而三皇子率部進駐樊城,也緊挨著漢水,甚至可以直接攔截沿漢水過來的運糧船,迫使一部分糧草能保障龍雀軍駐紮樊城所需……
……
……
「……」
杜崇韜年紀剛剛四旬,唇上留有濃密的短髭,他在大楚開國諸將裡,還要算相對年輕的一位,徐明珍、李遇、牛耕儒以及張蟓、李普等人,年齡都要比杜崇韜大一截。
此刻的杜崇韜,枯瘦的臉彷彿一塊風化多年的岩石,他站在襄州城正對漢水江灘的城門樓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數十艘兵船正停靠到北岸的江灘,兩千多龍雀軍將卒都跳上江灘,然後爬上江岸,往樊城南門聚集。
雖然沒有他的命令,樊城守軍拒絕開啟城門,放龍雀軍入駐,但問題三皇子楊元溥在百餘精銳騎兵的簇擁下,站在北岸往這邊眺望過來,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樓船軍的水師戰船隻是負責將龍雀軍將卒運抵到襄州城,但不負責留在襄州協助作戰,因此在將卒下船後,也是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就直接掉頭往東過急灘後再南下。
即便要就地獲得一些補給,他們也是打算等到郢州之後再說。
負責運送龍雀軍的樓船軍水師校尉,也不是蠢貨,他知道他們此時不受西北面行營招討使的節制,但是戰事一旦爆發,杜崇韜或者三皇子就有權力調動一切鄧襄境內的作戰資源,包括臨時停留在鄧襄境內裡的他部兵馬。
不過,除去樓船軍的水師戰船掉頭東歸外,杜崇韜看到還有三艘戰船停靠在北岸,沒有離去。
這是敘州船幫、楊欽所率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