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來,還望徐國公多擔待。”
張霄語氣裡沒有一點客氣,反倒是煞氣十足。
門外的田噩也把劍架在影子的脖子上走了進來,剛才張霄殺敵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裡回放,他的唾沫嚥了又咽,慶幸當初懶得爭直接躺平。
否則...一個哆嗦,田噩連忙甩頭,看向了屋內。
陰沉著臉的徐泰不動聲色的退到徐國公身後,見張霄抬眼,思忖良久,終於是強撐著笑臉開口。
“都督,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但有些話不吐不快,望都督給我這個機會。”
張霄癟了癟嘴,朝著他點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假的事情很多,譬如剝官奪印,闖宅逼琴。”徐泰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影子,“還有影子。”
影子眼中憎恨一閃而過,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但三百死囚,送傘送船,收復澤州,這都是真真的事情。”
燭光被門口吹進來的冷風攪的搖晃,徐泰像是踉蹌著往前踏了一步。
“一旦收復澤州,萬民心願一了,縱使徐國改姓張,那又如何!”
繪龍黑袍飄搖,徐泰臉色一變,似乎是撕破了臉,指著徐國公說道:“不瞞都督,像這些今日死在門外的死士,還有百數,他們都領了叔父的命令,待都督奪旗之時,便刺殺都督。”
徐國公嘴唇微顫,臉色鐵青,原本已經沒了光彩的眼睛猛然抬起,死死盯著徐泰。
“而我。”徐泰伸出長袖裡的雙手,舉過肩膀,往前屈膝半步,像是在對張霄表示忠誠。
“我早已命令死士首領,只要澤州城頭豎起徐字龍旗,便不遺餘力的幫助都督守住澤州,等待後方大軍支援!”
“若是不信,可喚來對峙。”
張霄都懶得說話,倒是田噩鼻頭一哼,“算盤打得挺響。”
像是被識破了一般,徐泰愣在原地,滿臉都是尷尬,背都蹋了下去,深深埋頭,眼裡卻閃過一絲陰狠。
徐國公心有靈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被徐泰背叛後的痛苦與惋惜。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求活的打算,只想問一句都督,你是如何發現影子的?”
徐國公看著門口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影子,燭光正映得他的臉光明磊落。
而一旁低頭默然的徐泰,反倒是陰沉晦暗。
徐泰默然低頭,擋在寬鬆袍子下的右手摩挲,直到冰冷觸感傳來,這才停止動作。
“堂堂一國之主,怎麼會低三下四跪地求饒?一身龍氣,縱使深陷絕境,也應該想著如何破局。”
張霄咧嘴瞥了徐泰一眼,他的小動作皆入了張霄眼底。
假借說話之際往前走了三步,踏進了刺喉的最佳距離,又沉肩松胯,只為出劍必中。
“喏,還敢提劍,這才是正主。”
話語剛落,徐國公臉色瞬變,一把抄起手邊茶杯,朝著張霄臉上飛了過來。
猛地抬頭,徐泰眼中兇光吞吐,握劍之手青筋迸現,直刺張霄喉頭,寬袖揚起,上面繪著的龍圖彷彿活了過來,將徐泰的攻擊擋了個嚴實。
屋內燭光搖曳,茶杯帶水襲來,更加看不清徐泰的動作。
張霄輕嘆一聲,像是在感慨兩人為何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
捲刃戰刀看也不看便斜劈而下,瓷碎一地,幾乎是同一時間,金鐵相交之音宛如喪鐘響起,徐泰一擊不得,手抖得拿不住刃,跌入碎片裡面的短劍叮噹作響。
他知道張霄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燕國借澤州十二年,澤州城裡百姓如墜地獄,十不存一,你可否知道?”
張霄屈指彈刀,刀鳴琴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