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回來的。”
朱高熾勒緊馬韁轉頭看他:“不管父王去哪裡,孩兒一定會與你生死相隨的。”
“好。”朱棣點點頭,釋然一笑,“那我們回去吧。”
隨著兩聲高喝,兩匹深色駿馬如離弦的箭矢一般,朝著北平的方向急馳而去,在官道上揚起陣陣鋪天蓋地的塵煙。
三個月後的某個深夜,駙馬都尉梅殷在睡夢中被急召入宮。
這個時候的朱元璋已經是病入膏肓,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但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他擔心年幼的朱允炆不能駕馭他那些個手握重兵的叔叔們。
但滿朝文武,能用的武將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他信得過的沒有幾個,這個梅殷,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寧國公主的丈夫,為人耿直,有勇有謀,是個可用之材,而且十分疼愛朱允炆這個侄子。他叫他來的目的,便是要叮囑他協助朱允炆打理朝政,勤勉治國。
可儘管梅殷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卻依然只來得及見朱元璋最後一面。
朱元璋屏退了所有人,拉著梅殷的手,只說了一句“燕王不可不慮”,便再也沒有機會交代其他事情。
喪鐘響起,舉國同悲,山河共泣。
朱允炆跌跌撞撞跑到奉天殿的時候,朱元璋已經閉上了眼睛。
“皇爺爺……”朱允炆站在門口,只叫了一聲,便頓覺喉頭一陣腥鹹,殷紅鮮血溢位唇角,竟然就這麼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跟在他身後跑過來的潘安趕緊接住他的身體,將他抱回了寢宮。
待他清醒過來時,已是翌日清晨。皇宮各處均換上了白紗素縞,所有的宮人太監侍衛宮女穿著孝服,靈堂內外一片哭天搶地。
朱允炆剛睜開眼睛,就有太監通傳說是駙馬都尉梅殷在門外求見。
站在一邊的黃子澄代替朱允炆道了聲“宣”,轉身扶起他,在他耳邊輕道:“聽說昨夜皇上急召駙馬進宮,將遺詔交到了他手上。”
朱允炆看了一眼黃子澄,並沒多說什麼,掀開被子下床。腳剛沾到地面,梅殷便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過太孫殿下。”
“皇姑父不必多禮。”朱允炆抬抬手臂,讓他起身。
梅殷道了聲“謝殿下”,看了看站在床邊寸步不離的黃子澄,將目光重新放到朱允炆身上:“殿下,皇上駕崩,需儘快安排人馬通知各路藩王,回京奔喪。”
“這個允炆明白。”朱允炆點點頭,從床邊站起來,走到梅殷面前,“姑父,允炆不孝,竟沒能送皇爺爺最後一程。”說著說著,眼眶一紅,那眼淚兒便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梅殷一向疼他,也知道他是個孝順的孩子,逐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殿下莫要傷心,皇上若是得知殿下為了他如此難過,也會走得不安心的。”
朱允炆再次點點頭,抬起手臂用衣袖揩了揩眼淚:“昨夜只有姑父一人在皇爺爺身邊,皇爺爺可有遺訓?”
梅殷一聽這話,忙掀起長袍跪倒在地:“皇上的確留有遺詔,但須諸位藩王回京之時才能宣讀。請殿下儘快安排人馬通知各位王爺。”
朱允炆將梅殷扶起來:“允炆年幼,許多事情不懂,還請姑父多費心。這些日子,允炆要在靈堂守喪,此等瑣碎事務,姑父便全權處理吧。”
“臣遵旨。”梅殷說完便告退了。
待他退出寢宮時,黃子澄趕緊走了上來:“殿下,不能讓諸王回京。”
朱允炆皺了眉頭轉身看他:“太傅這話是何道理?”
“殿下請想想,諸王之中,有多少人覬覦那皇位?平日裡諸王回京述職,皇上便特令他們分開回來,不能兩人同時出現在皇城之中,就是擔心他們會密謀奪嫡。皇上駕崩,殿下又尚未登基,數位王爺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