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絲顏沒有靠著圓柱閉眸休息,她只是半依身體靜靜欣賞著眼前別樣的景緻。
她知道他來了,微微螓首看著他,淡淡一笑後又將視線重新放在了那些花圃林中的百花上,那樣耀眼的光亮將原有的花的顏色都渲染的只有一種刺目的紅了。
“起風了,我們進屋吧!”玉熙走進柔聲說著。
今日,她好像不對勁,有著朦朧的透明感。
絲顏拉著他溫熱的手讓他坐下,只是她的觸碰讓他急切起來。
“你不舒服?什麼時候開始的?”玉熙反握著她冰涼的手蹲下身體擔憂問著。
“我很好,只是起風了!”她淡淡說著,視線依舊沒有看他。
“絲顏,別瞞著我,告訴我,什麼時候開始的?”這樣的溫度讓他想到兩年前,她在生死邊緣的那一剎,他真的想要就此放開她的手,讓她不用再受嗜毒的痛,想要給她解脫,可是他還是不捨,一如從哪火海將她就出時一樣,他不捨她離開!
絲顏目光柔柔,嘴角洋溢著笑,“你別擔心,我很好!剛才我看見爹爹進宮了,他想讓我回府住些日子,你說好不好?”
不好、不好!此刻的他不想去東鸞了,不想這個時候離開她,然……
“爹說你這段時間會離開南弈,是不是邊疆發生什麼事了?”她握著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溫度讓她很舒服。
玉熙緩緩起身坐在她聲旁輕輕攬過她,將她整個人擁入自己的懷裡,他知道她冷,也知道她痛,可是他卻無法為她分擔。
“我不走了,哪也不去,留下來陪你!:如今沒什麼比她更重要,他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天,哪怕一分一秒都捨不得。
“傻瓜,正事要緊。而且爹爹說了,他為我找了良藥,需要靜養,如今你打算離開南弈,那我正好可以回相府小住些日子!”絲顏輕笑出聲,抬首撫上他的俊顏,他惡面頰有著僵硬。
“良藥?”莫非他們已經煉製成了?可是為何剛才宰相沒有告訴他?”
“是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這樣也能快快回來!”她抬首他看著,笑得很甜。然而,這樣的笑卻讓他心更痛。
玉熙深深知道葬花的毒是無藥可解的,而她體內的紫魄在服下三個時辰後沒有得到淨海明珠做藥引,單單靠破鏡之水令她甦醒時無法解除她體內的兩種餘毒殘毒。毒性發作時,她的體溫會變冷,四肢百骸都將承受餘毒的摧殘。可是,身體正受著這如此殘酷折磨的她都依舊在對他笑著!
玉熙沒有在多說什麼,在他心裡自己早就下了決定,若是這次連雀夢採摘回的雪幻和斷魂草也治不好她,他會跟隨她離開,不管去哪,他都會陪著她。
玉熙緊緊摟著她,試圖讓她緊貼自己胸膛的背能暖起來,試圖她的冰涼疼痛能分給他,讓他為她承擔。
老天,若是你能看見他們此刻的幸福,請成全他,請幫他……
整整一夜,他都緊緊摟著她相擁而眠,即使眼下並非寒冬臘月,只因他想她能安然入眠!
漫長深夜他卻無法閤眼,他卡呢懷裡的女子,感受她還有的呼吸、感受她不正常的溫度、感受她還在他身邊!天亮後,他便要獨自上路趕去東鸞送尹後最後一程,三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夠了,但卻需要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過,即使他錯過尹後入皇陵的師辰他也無所謂,只要在她頭七趕到也一樣。
如今,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雪幻和斷魂草的藥性只是從他得到的醫書上看到的,至於是否能為她解除體內的毒他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還不睡?”絲顏低聲啟口,杏眸卻閉著,身體微微向他身旁挪了挪,靠他更近些。
“睡不著!”
“閉上眼睛,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