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閣的人力財力,至今也未有任何頭緒……”
顏致遠道:“這些……怎地你從未跟我講過?”
雲過盡苦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血咒在某種程度上類似於慢性毒,一時間雖無法致死,一旦被居心叵測的人知曉,偷偷動動手腳,翎兒只怕會提前發作身亡,為了她的安全,我才封鎖了訊息……以防萬一,我對誰都隱瞞不提……”
“理解!”顏致遠深以為然,“雲弟,你我相交二十餘年,你若有需要儘管開口。”
雲過盡沒有推辭,“如此,顏兄便和惜兒在雲霄閣多留段日子吧,畢竟是同齡人,有惜兒在,翎兒也許能開懷一些。”
顏致遠答:“這是自然。”
酒一杯杯的下肚,也不知道喝了多久,顏致遠臉上紅成一片,醉酒微醺中,他藉著酒勁,側過臉問了一句:“她……怎樣?”
雲霄閣主一愣,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這個她的意思,目光一黯,“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年了,一直未見好。”又道:“你若掛念,就去看看吧。”
越潮島主將頭埋在臂肘裡,帶著很深的鼻音,道:“我去了,她也是認不出我的吧!”
雲過盡一聲苦笑,沒有回答。
夜已深,亭中的兩人再無語,只是一杯杯接著喝下去。
☆、第四十話 鬼蜮宮主
臨州一帶豔陽高照,好不明朗。
雲顏四人在客棧休息了幾天,待曲箜篌的傷完全好了,方出發去溫泉。
這早天氣晴朗,幾日閉門不出的曲箜篌終於踏出了門,氣色還好,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看見雲翎時眼神複雜,卻只道:“我身體不舒服,先去車上了。”頭一轉,坐進了為她準備的馬車,厚厚的簾子放下後,彷彿在裡面與世隔絕。
雲翎向來豪爽,沒有平常女子的敏感多疑,見曲箜篌臉色不對,就以為她真的身體有恙,當下也不說什麼,翻身上馬,一馬當先掀塵而去。
而遠離臨州的某一角落,此刻正淫雨霏霏,烏雲厚厚重重,沉甸甸壓在天際上,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空氣很沉悶,鬼域宮的地牢內,傳來比空氣更低悶的哀泣。
這是一間寬闊的地宮,大概是建在某個山腹之中,地宮裡陰暗潮溼。地牢牆壁被打鑿的粗糙不平,時不時有蜈蚣蜥蜴等爬蟲扭著身子爬過,帶著嗜血的眼神窺探般盯著牢內的傷者。
地牢一側,水清色衫裙的女子正手拿藥棉,為地上的人擦藥。
那人蜷在地上,一身血汙將白色衣衫染得斑斑駁駁,雙眼緊閉臉色青白,已然昏死過去。再仔細一瞧,那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寸寸皮肉翻卷,慘不忍睹。部分傷口結成了暗紅血痂,跟背上的衣服緊緊粘連在一起,稍微一扯便是鮮血滾滾,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
風清一邊為他上藥,一邊咬著嘴唇剋制自己的顫抖。擦了半晌,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剛結痂的傷口,那口子一破裂,止不住的鮮紅又湧了出來。
風清將手中藥一扔,抱著受傷的人嚎啕大哭。
“你這是何苦來!你便為了她,連宮主的命令也不聽了嗎?我叫你拿那冰火珠你不依!如今捱了這二十抽撕皮鞭……可後悔了?”
撕皮鞭,鬼蜮宮酷刑之一,便是用鞭子猛烈抽宮內犯錯的人,那鞭子粗看與平常鞭子無異,可實際上一側長滿了密密麻麻倒刺,倒刺頂尖像魚鉤一般彎曲,一旦沾上皮肉,魚鉤倒刺盡數沒入面板,施刑者只需將鞭子朝後用力一拉,就會聽見“嗤啦”一聲——受刑人背上的某塊血肉便被生生扯下,此刑罰酷虐,非重罪者不會受此刑,而一旦惹上此刑,痛楚遠過於抽筋扒皮,一般人挨不了三四十鞭子便會活活痛死。總之能在撕皮鞭下存活的人,少之又少。
風清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