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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三王……”

他突然移過頭,托起一隻錦帕捂住嘴,發出一陣暴烈的咳嗽,好久才喘息著平靜下來,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你……”我淚水矇住了眼睛,跪起身體想去掰他的手。

“不,蝶兒,不要動……”

“給我看……”

“別鬧……”

我使勁掰開他的手,錦帕掉下來,落在琴絃上,展出一片殷紅。

“風哥哥,你……”我哭了,他要死了嗎?怎麼會這樣?我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個夢境,心裡湧起與在那個夢境中一樣的無助和恐懼。

他寂寞地笑了,笑得很蒼白,卻奇怪得燦爛,映著簾外清晨的陽光,鍍上一層暖黃的色彩。他收起那方錦帕,藏在袖子中,抬眼看我,嘆了口氣,輕聲道:“蝶兒,不知道你來看我,所以沒有準備什麼。好在這裡都是以前你喜歡的佈置,你走之後,我也沒有改變過,剛才那曲《清酌小字引》,也是你最喜歡唱的調子,你總喜歡偷偷聽我彈琴,結果每每都要繃斷琴絃,在我手上留下傷痕。”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以前的蝶公主留給他的記憶和傷害,可我看得出來他對蝶公主的眷戀有多深,我不忍心告訴他真相,說我不是她;而且——我更不想說,因為我發覺自己如痴如醉地眷戀他的那種深情,雖然那不屬於我,卻讓我如飲鴆止渴一般無法自拔。

拂過心頭那絲糾結,我鼓起勇氣去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多熟悉啊,一樣的寵溺,一樣的溫柔,卻不再像前世那般明亮。

“蝶兒,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對了,我又叫錯了,不知道蝶公主以前叫他什麼的。

“你從來不叫我楓哥哥的……”

我的心一下收緊,躲閃著他看我的目光,手心滲出密密的汗珠,後背冰涼一片,“你從來不似這般親切的,蝶兒……”他的手竟然伸過來,替我撫起滑落下來的額髮,用那樣喜悅的眼神看著我,“你以前從來不似這般關心過我,我以為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可是你變了,你是佛祖重新送回來給我的嗎?”

我都要窒息了,背後珠簾外的假山積雪反射著陽光,越來越強烈地照射過來,讓我稍一側臉就無法睜開眼睛。我閃爍地說:“三王,我把醜兒帶來了,他的醫術很高明,讓他給你診診病,好嗎?”

他溫和地點點頭,“好,你說怎麼樣都好。”

“嗯,他,不是害我的兇手,就饒過他吧……”我又結巴地說。

“我不是說了麼,你說怎樣我都答應。”他及其寵溺地說。

我本該高興吧,可是為什麼卻惆悵呢?心裡的糾結如一團混亂的線團一樣,越抽越緊,哦,對了,“運銀……”

“運銀的事讓二哥這兩年來管得汙七八糟,我也答應去請旨要過來,但是蝶兒。”他警醒地說:“我替小落還丟失銀兩的事情,不可讓更多人知道了。五弟我知道,他不會亂說,那幾個帝京紈絝,他還是能管好的。”

我這才想起來,最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與他講,“每年都要南下運銀購糧,一路上盜匪不斷。為何不改成匯票,由陛下親自籤給南邊的官員,等到來年收到了賦稅,折成銀兩,花銷了多少,再拿出多少來頂,不是省去了不少麻煩嗎?”

他沉吟片刻,眼中放出光來,兩頰終於泛上些紅暈,“蝶兒此法,是跟你父王學的嗎?”

……我父王怎樣我也不知道,不知曉趙初國是否用這個辦法,我只是前世看了些電視小說史料,在我那世的古代,也算是平平常常的辦法啊。可是我篤定心思不要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橫下心應了下來。

他欣慰至極,竟然探過身來握我的手,暖聲道:“謝謝蝶兒,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這就去寫奏摺,去接二哥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