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心中隱約作痛,咬著嘴唇不說話。
柳意歡在後面冷笑道:“我來猜猜吧。那傻小子嘛,自以為英雄無敵,跑人家內部當探子了,對不?那戴著面具的小子也跟著,對不?”
璇璣猛然回頭,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幾乎將他掀翻在地。柳意歡又笑又叫:“喂喂!你還是個小丫頭……老子對沒長開的沒什麼興趣……哇,這麼熱情!好吧!看你這麼熱情的份上……”
話未說完,他腳下一晃,被她拉扯得仰面摔倒下去。璇璣也跟著摔在他身上,撞得眼前金星亂蹦。
柳意歡齜牙咧嘴地呼痛:“喜歡就直說……動什麼手……”臉上忽然落下幾滴滾燙的水,他無聊的話立即斷開。璇璣撐在他身上,眼淚猶如下雨一般,簌簌砸在他臉上頭髮上。她雙手死死扯著他的領口,顫聲道:“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有天眼……什麼都事先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柳意歡難得露出正經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地腦袋,輕道:“天意不可違。就算我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難道我說了,你們就不去了?”
“可是……至少,他們不會這樣……”璇璣不知該說什麼,心口一陣一陣的緊縮,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柳意歡正色道:“錯。小璇璣,我這便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將這個天眼偷來,便是為了事先得知結果。我曾以為自己能改變命運,最後才知道。無論你怎樣改,只能改得了過程,結果卻是無法改變的。他們就算今日不去投靠不周山。以後也會機緣巧合之下投靠。結果始終都是那樣。”
他推開璇璣,自己站了起來。又道:“你心中不舒服,要找一個人來責怪,我明白。如果你怪我,心裡就會好受點,你就一輩子都來恨我。只要你心裡能舒服點!”
璇璣抹去眼淚。沉默良久,才輕道:“不……不,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自己沒本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出這一步……”
柳意歡笑了一聲,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低語:“你要是沒本事,天下就沒有本事地人了。將軍大人。”
璇璣悚然轉頭,他卻已坐到亭奴旁邊。和他一起研究那水晶瓶子裡的魂魄。
“你……”她不知該說什麼。
柳意歡也不理她,抬手抓起那瓶子,輕輕搖兩下。裡面五彩斑斕地光點也跟著搖晃起來,瑩瑩絮絮。甚是漂亮。他看了一會。笑道:“我說,丫頭。你們是不是被人騙了?這玩意可能是魂魄嗎?”
他地話猶如晴天裡突然打個霹靂,震得璇璣眼前發暈,顫聲道:“你……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那不是……玲瓏地魂魄嗎?”
柳意歡聳聳肩膀:“就我所知,人地魂魄可不是這樣。這種斑斕輕盈的魂魄,只有動物才會有。我在這方面也不是很通啦,你要問亭奴。他知道。”
璇璣茫然地望著亭奴,他似是有些不忍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柔聲道:“璇璣,這決計不會是玲瓏地魂魄。人的魂魄是火焰狀,這個魂魄,我看著,像是隨處可見的野草野花的精魂……花草吸收天地精華露水成長,所以色彩斑斕……人的魂魄,只有一種顏色。”
璇璣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雙腳一軟,跪在地上。不周山地那些經歷猶如流水一般,一幕幕從她眼前流過。為什麼烏童那麼輕易地將玲瓏的魂魄取出來,為什麼要連陳敏覺一併帶出來……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圈套!他太容易答應將玲瓏的魂魄還給他們,他們就會疑心,然而和陳敏覺一起送出來,尋常人都會相信瓶子裡裝的一定是玲瓏的魂魄。
隨後他再耍點小手段,使得他們感覺到他起了疑心,自然注意力不會放在魂魄真假的問題上。然而實際上,他根本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鍾敏言和若玉!他什麼也沒損失,白白就騙得兩人過去為他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