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瑋問我:“你抖什麼?”
我端起碗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全身起了好多層雞皮疙瘩……沒事兒,吃飯吃飯。”
君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風月這段說完了,開說諸侯紛爭天下大亂了,你別出聲,我再聽一會兒。”
我說:“?”
君瑋道:“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天下大亂,匹夫有責嘛。”
我訝然看他:“又不是你讓它亂的,關你什麼事兒啊?亂世再亂,也只跟皇帝和諸侯有關,一個拼命地不想它亂,一個拼命地想它亂。啊,對了,還有個搞不清楚想幹什麼就是唯恐世事不亂的大教宗,不過這個是宗教範疇,屬於神秘意識了,不用管他。”
君瑋默然:“……我就是關心一下政治……”
我拍拍他的肩膀:“正直的人都搞不好政治,這條路線不適合你,你還是適合關注宇宙,寫點小說。來,吃飯吃飯。”
百里瑨湊過來:“為什麼人正直了就不能搞政治啊?”
我解釋給他聽:“你看,這個亂世,政治本身都是歪的,你要不歪,就不是搞它,而是被它搞了。”
百里瑨恍然:“那就是說人要不歪就沒法從政了?”
我說:“也不是吧,也不能過度,得又歪又正。”想了半天,道:“比如蘇譽……”
百里瑨若有所思看我好一會兒,半晌,鄭重道:“有沒有人跟你說,你身為女孩兒可惜了?”
君瑋淡淡道:“沒什麼可惜的,不過是老師教得好。”
我指著君瑋對百里瑨道:“看得出來他跟我其實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麼?看不出來吧?我們倆如今這個差別,和後天努力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先天資質原因。”
君瑋看著我表情猙獰,彷彿正在暗暗地使什麼大勁兒。
我奇道:“你在幹什麼?”
他也奇道:“我在桌子底下使勁兒踩你的腳啊,你沒覺著嗎?”
我更奇道:“啊?沒覺著啊。”
百里瑨突然抱腳跳起來:“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日上三竿之時,我們喝了頓早茶剔了會兒牙,收拾包裹和百里瑨話別。不遠之處橫亙的便是鄭國國都,高聳的城牆在夏日的晨光中閃閃發亮。我想,假如這是一塊金子那該多好啊,扒拉塊牆磚下來我們就發財了,最主要的是就不用逼迫君瑋賣身賺盤纏了。
走出客棧不過五步,君瑋已頻頻回頭,我看了眼客棧門前背了個小揹簍的百里瑨,試探地問他:“百里小弟長得真是不錯哈?”
君瑋淡然地瞟了我一眼。
我繼續試探地問他:“你和百里小弟昨天晚上真的……”
他沒回答,再次淡然地瞟我一眼,瞟完依然回頭望。
看他這個反應,我心裡咯噔一聲,掩著嘴角低聲道:“你真看上人家了?你捨不得人家?”
君瑋沒聽清:“什麼?”
我稍微調高一點音量:“你真看上人家了?捨不得人家?”
他繼續沒聽清,道:“風太大,你大聲點。”
我只好大聲點:“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百里小弟了~~~你這麼頻頻地回頭看,是不是捨不得人家~~~~”問完提醒他:“你要是斷袖了,君師父絕對會打死你的~~~~”
四周一時寂靜,來往行人齊刷刷將我們盯著,君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咬牙一字一頓道:“君拂,你的皮在癢了是不是?
我反射性後跳一步。
五步開外的百里瑨樂顛樂顛地跑過來,笑眯眯地看著我和君瑋:“你們捨不得我啊?沒關係沒關係,我家就住在四方城沁水衚衕最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