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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厭惡那一雙眼所帶給他的自覺。

但是隨著相處的時日愈久,當初的厭惡感就愈顯淡薄。她愚蠢莽撞、無事生事的正義感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什麼事都要插一腳,老把自己放在危險處境而不自知的遲鈍又是那麼可愛直樸,他從沒遇過這種既笨、又老實承認自己笨的女人。

而厭惡感的消失卻夾帶了某種程度上的在意,當厭惡感減一分,對她的在意就多一分。在意到為她處理幕後工作也無所謂;在意到一步步跟在她身後,替她注意她粗心大意的性格里不會注意到的危險,成了習慣也無妨。

從不願意將除了黑街之外的任何事放在心上,自覺黑街已佔滿他大半生活,而不願再多出其它與己無關之事攬上身的他,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自願擔上她這麼一個遲鈍平凡的女人,這個中原因不用多想,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只是——遲鈍如她會感受得到嗎?還是隻將他的關心當作朋友或同事性質的照顧?

美麗的臉壓低在兩人一寸之隔停住,雙瞳對上始終直視自己,不知道是因為呆住還是因為錯愕而無法反應的她的雙眼,他開了口:

“不推開我?”

推開?推開什麼?羅飛羽連眨一下眼睛的反應都沒有,還是呆呆看著他,彷彿已沉溺在某種事物當中。

事實上,她真的是被宇文律靠得太近的美麗臉孔震懾住,到現在還無法回神;或者,連“回神”兩字怎麼書寫都忘了。

看著她呆茫依舊的表情,字文律嘆了口氣,放棄一開始的念頭,轉而拿起放在桌上的冰塊,貼到她被打腫的臉頰上。

“好冰!”羅飛羽被冰震得回神尖呼,縮退身子拉開兩人距離,語帶控訴:“你幹嘛冰我?”

“你的臉腫了一大塊,你難道沒感覺?”遲鈍如斯,他怎能奢望她會察覺到他心思的轉變。

他不提她還沒想到,一提一張臉苦哈哈皺成個小籠包似的,呻吟出聲:“唔……痛、好痛……”

“總算知道痛了,恐龍。”他搖搖頭,丟給她“服了你”的反諷眼神,他再次抬高她的下頷。“張開嘴,讓我看看有沒有咬傷。”

“噢。”她依言張嘴。“啊——”

“你嘴巴真大。”宇文律笑謔。

“你老愛捉弄……噢,好痛!”被摑掌時沒咬傷的嘴,在罵他的時候才被自己咬傷,疼得她差點掉淚。“好痛……”

“受不了。”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他真的拿她沒轍。“沒看過老愛拿磚頭砸自己腳的人,你是第一個;更難能可貴的是每一回都砸得死準,自找苦吃。”

“我哪有!唔,好痛……”

“張開嘴巴我看看。”他垂眼,就著燈光探看她咬傷的情形。“沒什麼,一點出血而已。”

“噢。”她閉嘴,無辜的眼睛一閃,待舌頭的疼痛漸消後才能清晰說話:“臉頰好痛。”

“冰塊拿好。”托起她拿冰塊的手重新貼上腫起的臉頰,他皺眉。“那些人就是你的債主?”

她點頭。“每個月我都定期還他們三萬塊,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要我馬上把所有的錢還清,我怎麼可能有錢嘛!跟他們說了,他們也不聽,一個巴掌打過來,我就撐不住了……”回想起來,再怎麼遲鈍還是忍不住害怕得顫抖。

“還好你回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真得要好好感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誰救你了?”宇文律一哼。“是他們自找死路,犯了我的禁忌,誰要救你?我怎麼可能出手救你,哈!笑死人了。”

揚起唇,她皺眉忍著牽動臉頰時引起的痛,笑得狼狽又傻氣。“說是這麼說,但也是你先挺身挑釁他們,要不然他們哪會注意到你!你啊,明明人很好,為什麼老愛用話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