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位平日裡嚴肅得人稱“黑麵閻羅”的人事部主任甚至還對她微微笑道,等寶寶生下來了,她一定要邀請她去喝滿月酒。李漣漪自然是笑著應了。
回到休息室整理東西時,敲門聲響起,她抬眼看過去,不速之客柳嘉。
聽說她現在已經調到杜會新聞版去了,比原來的外景主持人身份整整升了不只一階,自此大夥兒才知道,原來臺裡的某位高權重的領導是她家的親戚。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回她開了個大空窗還能不降反升,原來本就是鬧小姐脾氣,不願意呆在那個位置上,所以故意那麼幹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鄙夷啊唾棄啊什麼的倒是沒有。這世道麼,有關係總比沒關係要好,更何況人家就一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一眼看過去就是甜甜美美的,沒啥心機,想來也成不了什麼大器。
李漣漪想,心機是有的,只是功夫不到家,假以時日,說不準就是第二個柳瑞了。
怕是上回柳瑞回去與她說了什麼,自茶館一別後,每回在單位裡碰見,李漣漪倒是坦然,有什麼私人恩怨也別擺到檯面上來說嘛,還顯得自個兒沒氣度,照樣大大方方地微笑,打招呼,但柳嘉卻似是不大領情,不是裝作視而不見,就是怯怯地甩給她一個懼怕的眼神,彷彿她是什麼凶神惡煞,稍一個不注意,就會讓她給吃了。看得她望天無言。
明明是她們姐妹倆欺負她,這姑娘擺出副受虐過的小媳婦模樣給誰看?
而此時,柳嘉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的,讓李漣漪想起那日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般模樣,頓時想通了,原來她就是這樣的一人,無話何時何地,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無辜姿態,以此來保護自己。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其實不失為一個聰明的辦法,起碼她就讓她給忽悠進去了。
李漣漪又想了想,大概也會有大半年見不著了,就不為難小朋友了吧。
便邊繼續收拾桌上的物品,邊笑著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柳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柳嘉走進來,眼中竟飛快地掠過手忙腳亂和詫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對她道,“那個… 上次的我故意讓你和我姐姐見面,是我的不對。”
李漣漪有瞬間的驚訝,沒有想到她直接將上回的事情就這麼挑出來,但旋即她斂回神色,擺出疑惑的表情,佯裝不知情況,很好脾氣的靜待柳嘉下文。
“但我不會後悔,更不會向你道歉,”柳嘉說,那張俏麗嬌美的臉蛋上有抹與她的年齡不和的堅決,“顧方澤是我姐姐的,七年前就是。”
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地,她繼續低頭將桌上的物品放入紙箱中,不疾不徐,半晌,她抬起頭,眉眼間已漾起淺淺的戲謔,道,“顧方澤身上哪裡寫著就是你姐姐的了?不過他現在倒是給蓋了公章,暫時是我的私人物品。”
面上笑著,她想起了那天晚上,顧方澤將她摟得那麼的緊,她的骨頭都快被擠碎,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氣息在她鼻間繚繞了一個晚上。
……你說我是你的丈夫?
……既然是你自己說的,那你可要記住了。
那個晚上,她徹徹底底的失眠,反倒是罪魁禍首,將她鎖在懷中,睡得沉沉,呼吸平緩安寧,連她如雷的心跳都沒能將他吵醒。
她整晚都在回憶,從第一次與顧方澤見面,到成為朋友,再到最後成為夫妻,她近似刻薄挑剔地回憶顧方澤的言行舉止,一舉一動,卻只是讓那個她一直以來避開不去想的事實越發的清晰。
之後的第二天,她頂著兩輪碩大的黑眼圈在鏡子前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不出門丟人,直接打電話給還在醫院休養的杜程程。
“誰吃飽了沒事幹,乾乾賠上一輩子去守著個不愛的女人?更何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