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瑾簽了字,徑自離開,宇文衝鋒隨其後,一前一後出了警局。
後面的宇文衝鋒突然開口:“你和姜九笙是什麼關係?”
有些人,不用深交,一眼便知不是池中魚。
時瑾大概就是這樣的人,神秘、深不可測,而且目的性極強,又怎麼可能是多管閒事之人。
時瑾徐徐轉身,語氣安然自若,他說:“我是他男朋友。”
宇文衝鋒驀然怔住。
對方稍稍頷首,走進了夜色,傅粉何郎謙謙君子。
許久許久,宇文衝鋒站到背脊有些發麻了,才恍然清醒,手有些微抖,拿出手機,幾次按錯了鍵。
電話接通了,他喊:“姜九笙。”
“嗯?”
電話裡,姜九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微微沙啞,總是慵懶又性感。
宇文衝鋒怔忪了片刻,壓著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你談戀愛了?”
她沒有遮掩,大方承認:“嗯,沒多久,正打算告訴你。”頓了很短時間,問宇文衝鋒,“怎麼知道的?”
他沒有回答,風吹得聲音有些飄,只是問姜九笙:“他叫什麼名字?”
“時瑾。”
姜九笙話落後,突然安靜。
她電話那頭有狗叫的聲音,他這邊,風越吹越喧囂,越吹越冷。
許久。
“笙笙。”宇文衝鋒突然喊她的名字。
姜九笙應:“嗯。”
然後,是沉默,很久的沉默。
她問他:“怎麼了?”
宇文衝鋒仰頭,眼角微紅,風吹得人影微晃,他的聲音飄散開來,淡淡的:“沒什麼,你喜歡就好。”
說完,他先掛了電話。
總是這樣,他總是掛她電話,然後會看著手機上的號碼,久久回不了神。
他給她的備註是搖錢樹,沒有姓名,只是在三個字前面加了一個字母‘a’,排列在他聯絡人的第一位。
電話忽然響起,是他的母親唐女士。
“在哪?”
單刀直入,沒有一句多餘的問候。
宇文衝鋒回,同樣簡單:“外面。”
“徐家小姐來了,你過來一趟。”並不是徵詢或者商量,唐女士是命令的口吻。
宇文衝鋒忽然覺得有些累,靠著路燈的高杆,眉眼微垂:“我去做什麼?”
唐女士微慍:“不要明知故問。”
他便對答如流:“哦,那就開誠佈公。”笑了笑,眼底微涼,像是嘲諷,又像是無謂,漫不經心的語氣,“我不會娶她。”
他說完,唐女士便動了氣:“這件事,在你十八歲成年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
語氣強硬,毫無轉圜的餘地。
宇文衝鋒冷笑,不作聲了。
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唐女士送了他一個很貌美的女人,跟他說,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可以給她們買首飾,買豪車,可以陪她們玩,只要別娶她們。
唐女士還說,只要不娶她們,怎麼玩都可以,唯獨娶回家那個,不能玩,更不能愛。
後來,他才知道,唐女士送給他的女人,是他父親最寵愛的情婦,不過他一點都不驚訝,唐女士恨了他父親半輩子,把他教成了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人也不奇怪。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唐女士喝醉酒時,就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候,是唐女士第三次流產,患了抑鬱症,有嚴重的自虐及自殺傾向。
那時候,他才十歲。
父債子償……
他償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夠呢。
“媽。”
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