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下了炕,親手將半跪在地上的杏貞扶起,目光炯炯地瞧著杏貞,“哀家要你在能自保的情況下,保住將來可能會觸怒皇帝的老六!”
杏貞也是一臉肅穆,“兒臣記下了,就算皇上一時糊塗,聽了別人的讒言,我也一定會竭力斡旋的。”
皇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欣慰的點了點頭,把杏貞拉上了炕,兩人東西坐著,皇太后示意杏貞喝茶,“這就是你說的歲寒三友,採了松針、梅花、竹葉,用雪水烹成,味道清冽,似有高潔之意,嚐嚐看,這可是德齡的拿手茶。”
杏貞喝了一口,雖然對著茶不太懂,但是滋味好壞,自己還是分的開的,“果然與眾不同,分外清新自然。”
皇太后似乎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整個人都舒坦了很多,“老六若是謹慎些也就罷了,可他又是這樣張揚的一個人,皇上性質雖然綿軟,可畢竟是九五之尊,天子一怒,就怕他,哎,如今我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我還在的時候,皇帝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對著老六還能容忍一二,等我閉了眼,這事兒就怕他們兄弟鬧得無法收場了,如今有了皇后你的承諾,哀家也就放心了。”皇太后看到了德齡,又想起了什麼,叫了一聲德齡,慈寧宮大總管走了近來,康慈皇太后對著杏貞說道,“德齡跟了哀家許多年了,等我閉了眼,哀家想讓皇后你的儲秀宮收留著他,讓他養老。”
德齡乾枯老瘦,平靜如同死水一般的面龐終於有了波瀾,德齡輕輕地叫了聲太后,便不再言語。
杏貞瞧了瞧站在地上似乎人畜無害的慈寧宮大總管,笑著說道:“太后娘娘既然吩咐了,兒臣自然沒有不聽從的道理,不過太后如今春秋鼎盛,這些事還遠的緊呢。”
“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怕是就在這一兩年了,德齡,”皇太后對著跟了自己幾十年忠心耿耿的老太監說道,“皇帝讓你去當養心殿當差,你說老了不想去,哀家想著你出宮養老,你說願意一輩子呆在宮裡頭,你看看眼下哀家給你找好了新去處,還不快給新主子請安問好。”
德齡一言不發地跪下給杏貞磕了三個響頭,杏貞下了炕,親手扶起了德齡,“德總管這是做什麼,何須行如此大禮,日後啊,儲秀宮也是你的家。”杏貞扶起了德齡,轉眼朝著皇太后笑道,“太后,這會子估摸著夜宴也改散了,兒臣去瞧瞧皇上的酒醒了沒,皇額娘就請安置吧。”
“唔,你先回吧。”皇太后點了點頭。
“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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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咸豐皇帝飲了一碗紫蘇湯解酒,只還是覺得額頭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用熱毛巾擦了擦臉,也不想管案上那些惱人的政事,揮手叫過了小太監如意,“現在這時候,皇后在那裡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剛剛從慈寧宮出來,眼下在儲秀宮看大阿哥呢。”
“罷了,傳旨,讓麗嬪來養心殿西暖閣候駕。”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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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貞瞧了大阿哥一會,準備從儲秀宮起駕到養心殿瞧瞧皇帝,那頭小夏子趕了進來,悄聲對著杏貞稟告道:“娘娘,皇上召了麗嬪侍寢了。”
“那有人照顧皇上就行,”我自己落得清靜最好了,杏貞在心裡加上了這句話,安心走入了自己起居的偏殿,安茜和幾個宮女在幫著杏貞卸妝,消失了一會的帆兒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紅木的扁盒子,遞給了杏貞,然後悄聲地說:“娘娘,這是承恩公爺叫人送進宮裡頭的。”
“哦?”杏貞放下了手裡的毛巾,接過了扁盒子,開啟只看到一封書信,上頭寫著“貴人親啟”四個行書,杏貞笑了一下,抽出信紙,開啟看了一會,便閉上了眼睛,細細地思索了一番,才把那封不知道是誰寫來的信放下,對著帆兒說道:“預備筆墨